看着身边的人闭上眼睛,苏林觉察到外面的追捕似乎跟这个人有关。这么说,他是一个在逃犯?
这要是在她过去生活的那个年代,她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举报――把这个人举报给公安局。但眼下,别说衙门的门往哪边开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以她间谍的身份,又怎么敢呢?说不定衙门里抓不到人,干脆就用她充数了。怎么想都觉得暴露自己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看着这位哥哥,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时候外面的混乱已经平息,音乐歌舞再次拉开序幕。苏林支楞着耳朵,注意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然后是轻微地叩门声。苏林正要开口,身边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瞪着她,把她要说的话吓了回去。
这时门轻轻发出一声吱嘎,一个身影闪身而入。是云儿。
云儿望了一眼床上,嘴角露出一丝轻笑,然后对躺着的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伸手拉了苏林躺下,又拿被子蒙了她的头,说道:“不许。”
不许什么,苏林大约也想得出来,不就是要配合一下嘛,自己尽力而为就是了,可是云儿进来干什么?不会是“观礼”来的吧。难道说妓院还有这个规矩?
苏林很紧张,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甚至大气不敢出,又蒙着被子,都快被闷死了,正要掀开被角,突然听到一丝呻吟――嗯哼……
这呻吟听上去怎么让人起鸡皮疙瘩?而且心里也感觉怪怪的――该不会是叫床吧?
苏林感觉自己在冒汗,脸火烧火燎的。即使完全躲在被子里面,可外面似娇似嗔的声音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让她觉得浑身痒痒,好像有蚂蚁在爬。实在忍不住了,揭开被角一看――云儿坐在桌边眯着眼睛叫春,时不时还要扭动一下腰肢,屁股下面的凳子就会配合地发出吱扭吱扭的呻吟。而身边的人照样睡得安稳,仔细看,他的额头还有紧锁的皱纹,耳朵里则塞着东西。怪不得能睡着呢。苏林被眼前的画面逗笑了,捂着嘴巴缩回被窝。
虽然苏林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起码知道这是袁珍的安排。虽然安排了苏林接客,但是并没有让实质性的事件发生,这应该表示她是在维护苏林。所以,苏林心里也很感激。看来,袁珍也并不时一个心似毒蝎的……人。呃,至今还搞不明白她到底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滑稽的室内剧持续了好一阵子。云儿停下来喝了一杯茶,喘口气,又开始了第二轮叫春。这个时候,纪炎和袁珍正好从门口经过,袁珍不经意地对纪炎说道:“今天一个丫头开苞,是我脸前最喜欢的人,就让她用了我的屋子。”
“哦。听这声音,就是一个讨喜的丫头。”纪炎笑着跟袁珍走到旁边的花厅,一边品茶,一边看书,间或为隔壁的叫声会心一笑。
袁珍神态自若,像往常一样伺候纪炎,耳朵则机灵地听着隔壁的声音。当第三波开始后,袁珍不经意地敲响杯沿,笑着对纪炎说道:“我最近学了一个新鲜玩意儿,看你喜不喜欢。”说着就用簪子敲打起杯子来。隔壁的声音也因此嘎然而止。
这是苏林教给袁珍的,用杯子演奏音乐。其实苏林自己并不会演奏,只是大体给袁珍说了一下,相同的杯子里放进不同体积的水,用筷子敲击会发出不同的声音。而通晓音律的袁珍一点就通,竟然很快就掌握了这种技巧。连苏林这个老师都不得不佩服。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苏林感觉认识的人都很有能力,而自己除了比他们多一份21世纪的见识外,其实并无所长。看到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厉害,苏林在备受打击的同时只能自我安慰――有名的学生都是不太有名的老师教出来的,但是有名的老师却未必能教出更有名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