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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夭折(一)(2 / 2)

我正思忖着要不要回禀康熙,胤祥却又来了。我见他虽然披了蓑衣,却仍被大雨打湿了,不由得心疼地埋怨道:“雨正紧,这会子来作什么!我现在走不开,等明儿再去看你。”胤祥却走到胤衸床前:“方才小福子去打热水,遇到你们这里的人,说胤衸病了,怎么样?好些了吗?”

“正是为这个发愁。想了好些法子了。姜汤也灌了,火炉也点了,还下了几味寻常的方子,都不见好,反倒越来越热,这会子烧得说胡话了。刚儿派人去请太医,可巧随行的太医不是在伺候万岁爷就是在太子爷和大阿哥他们那里,一个都不在。我寻思着要不要回万岁爷,可又怕扰了驾。正拿不定主意呢!”

“先别回皇阿玛。他老人家也受了凉,这会用了药,正歇着。御医的事我去办,明儿再回皇阿玛吧。”说罢便出去了。

果然,不久后,一名御医便匆匆地赶过来,听说是胤祥从大阿哥的帐子里“抢”过来的。御医瞧了病,开了方子,说是受了凉,不过脉象有些凶险,须得小心伺候。

那夜,我们都没有睡,守在胤衸旁边。瞧着他烧得通红的小脸儿和痛苦的表情,我的心揪到了一起。好在第二天胤衸有所好转,烧也退了,我们悬着的心,也便放下了。没想到第五天,胤衸忽然嚷着脖子疼,喉咙疼,吞咽都有些困难了。这可把我们吓坏了,急急地去回了康熙。御医来瞧过,脸色骤然变了,连句话都没留,便去回话了。这更让我们着急了。

许久胤祥拿着方子过来。原来胤衸得了痄腮。我不知道痄腮是什么,不过瞧他和御医的神情,想来这病必是有些凶险,心也悬得老高。

到了晚上,胤衸又开始发烧,怎么也退不下去,太医也束手无措。康熙得了信,匆匆赶过来,一见胤衸便红了眼圈儿,抱着喊他的名字,令人哀不忍闻。从打离了永安宫,我便刻意躲着他,第一次见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现在他悲伤的样子,和那次从红螺寺回来大病时阿玛憔悴的身影重叠起来。我的眼前不再是一位威震四海的帝王,只是一位悲伤的慈父。想着,念着,我不禁也悄悄地流下泪来。

第二天,李德全便来传旨,将胤衸搬到康熙的御帐中。我们这些随侍胤衸的奴婢也转到御帐中行走。从那以后,康熙几乎是不分昼夜地守在胤衸床前,就连批阅京里来的奏章也抱着胤衸听别人口述,并命胤祯亲送八百里加急返京,令三阿哥带御医前来侍驾。

就在众人为了胤衸的病万分焦急的当口,却发生一件大事。

一日,我煎了药回来,正端着碗往回走,不想却从御帐中急急退出来一个人,我躲闪不及,装了个正着,一碗药汁全洒在那人身上。还不等我反应,那人大怒:“哪个混账奴才!瞎了狗眼!”回身一个嘴巴抽将过来,重重落在我的脸上。我登时眼冒金星,一个趔趄跌坐一旁。待我缓过神来,却是太子。

我连忙跪下陪罪,太子怒气冲天,又要上来踹我,帐子里头却出来一个人,将他拦下,听声音,却是胤祥,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二哥,皇阿玛正在气头上,此刻在御帐门口生事,只怕更惹他老人家生气。眼下十八的病最要紧,二哥雅量,饶过这个奴才,也算是替十八弟积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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