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雅放下手中的活计,略带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这是咱们大清的成法,凡八旗人家年满十三岁至十六岁的女子,必须参加每三年一次的选秀,选中者,留在宫里,或指给给皇室子孙做福晋。未经参加选秀女者,不得嫁人。”她沉吟了片刻,略带些忧伤地说,“今年你我都满了选秀的年限了。”
“那,表姐可愿进宫?如果参加选秀,你是希望被选上呢,还是希望选不上呢?”我不禁又好奇地问。
“这个哪能是咱们做得了主的。”她略带凄苦地笑笑。我看着梓雅脸上的神情,不由一阵心酸。心里想,如果她当真能躲过选秀,嫁给二哥就好了。至于我自己嘛,我应该有法子不让自己中选。
几天之后的一天晚上,吃过晚饭,阿玛和额娘忽然叫住了我们,说有话要说,我想,事情终于来了。
“梓雅,你来苏家也有三四年了,接你过来一则是姨娘不愿见你孤苦无依,被人欺负,二来也是因着你和泰礼的婚事。如今你们都已成人,我和你姨丈商量,今年就办了。我们已经请人算过日子,下月初三就是吉日。”额娘边说边拉过梓雅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拍着,“梓雅,泰礼虽然配不上你,但到底是你娘和我的心愿,只希望不委屈了你才好。”
梓雅红着脸,只低着头,不说话,想是害臊了。也难怪,她才刚满十六岁而已。
“额娘,我不想成亲!”没想到,二哥竟然闷声开口道。在场的人俱是一愣,特别是额娘,她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泰礼!”阿玛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住二哥,“你浑说什么!”
二哥忽然扑通一声跪在阿玛和额娘面前:“阿玛、额娘,恕泰礼不孝。表妹秀外慧中,泰礼一个粗人,只怕让表妹受委屈。况且大丈夫立业成家,如今泰礼功未成、名未就,不敢只顾儿女之私。”
二哥今天倒是奇怪了,居然讲出这许多道理来,,可……我偷偷看了看梓雅,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什么情绪。
“啪”,阿玛一掌拍在桌子上,将一旁的茶杯弹起老高,茶水撒了一桌。“畜生,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梓雅和你是从小就定亲的,父母之命,由不得你放肆!什么都别说了,好好准备成亲吧!”我从来没见过阿玛如此严厉。
“阿玛,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想成亲!我……”
“啪”,一个耳光抽在二哥脸上,将二哥打了个趔趄,登时脸上出了粗粗的红掌印:“住口!这是已经定下的事情,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