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过了,可听说还要几小时,不知道安先生能不能等……”
不单是陈林,连莫八觉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从刚刚安燃的表情就看得出,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多等一会大概是不行了。可是今天安燃的戏份是要将整个人浸在水里,还要湿着全身去拍戏,这在快要入冬的天气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安燃显然也有些不满,然而看了看时间,又让小伍去打听了一下,结果依然是要等上几小时才行,只得无语地皱了眉,“算了,就这样拍好了。”
“这、这怎么行?”陈林单是想象都觉得冷,安燃却一副很坦然的样子,不耐烦地挥手,“快去准备,我没时间耽搁。”
场景布置得差不多了,灯光摄影也都已经备齐,安燃裹着厚厚的外套站在场地外,待陈林开口,立刻将大衣脱了下来,接过助理手上的水,猛地往身上泼了下来。水是实打实的冷水,不然会有白色的热气挥发,一盆下来,安燃只觉得脑袋都嗡了一声,牙齿都在打颤,却咬紧了牙关,抬起步子迈了进去。
戏里的场地是设定在一处阴暗的密林,江起自一处地下水通道钻出,却在抬头时发现了一双脚,再往上,便是军火商首领冷漠狠戾的脸,以及他身边,自以为失散死亡的女主角。
钻地道的戏份已经很早就拍完了,所以只要做出钻出来的动作就可以了,然而服装却还是要穿着薄衬衫,为了追求真实感,划裂的伤口是免不了的,沾了冷水黏在身上,冷得人全身鸡皮疙瘩。
可是既然是面对镜头,他就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其他人也都被他带动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去准备,尽量让这样折磨人的戏份没有ng,神经都绷成了一条细细的弦。
可惜,虽然他的表演万事无缺,却依然有人使尽全力也无法配合。
男人一袭黑色军装笔挺,流泻整齐的针脚,金色的流苏,锋利的佩剑挂在腰间,深黑的头发很长,随意地束在脑后,坚毅的面庞如刀刻般俊美。
他表情淡漠地走上前去,军靴踩在悠地一把挥开莫八觉的手臂,抬起头来,越过了那个醉汉的头顶,看向了电梯顶上的灯。
“嘿嘿……”安燃胡乱地伸出爪子想去拍那个男人,结果被莫八觉制住,挥了个空,只得皱着眉头嘟囔,“太刺眼了……喂,这是太阳还是月亮啊?”
醉汉的迷迷登登地仰头看了看幽幽散光的电灯,思索了半天,苦恼地挠头,“俺也不知道喏……不好意思,俺不是本地人……”
“……”
好不容易到了顶楼,莫八觉空出一只手在安燃的口袋里摸了好久,才找到钥匙将门打开,进去之后,倒退一步将门倚上。
安燃皱着脸咕哝了一声,随着他倒退的姿势也往后仰去,莫八觉急忙将人扶住,抬起头打量这个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放眼望去的白,白沙发白地毯白壁纸白柜子……窗子没关严,白色窗帘被风一吹飘飘悠悠地荡漾着向他招手,阴森得莫八觉忍不住有点发抖。
莫八觉随手把安燃的外套脱掉,自己的风衣也丢在沙发上,边将人半拖半抱地弄进了卧室。澡是没办法洗了,幸好人还算乖,也没有吐。莫八觉将他的衣服脱了个七七八八,坐在床沿看着他的睡脸。
他这种迷糊的样子,还是睡一觉比较好,连睡着了的脸上都满是疲惫的痕迹。
叹气着替他盖好被子,莫八觉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了一下,便熟门熟路地进了浴室。还是入眼的白,在冷清的日光灯下闪得人都有些晕眩。
花洒的水流温暖,打在身上,僵硬的肌肉终于能有一瞬间的轻松,低下头微眯着眼,水滴不断从浓长的睫毛滑落,瓷白的地砖看在他的眼里,却突然想起停车场里,弥散烟雾中,安燃模糊不清却近乎惨白的脸色……衬托他通红的眼眶显得更加委屈。
咔嗒。
门却突然从外面打开,在莫八觉微怔的时候,安燃已经晃晃荡荡地揉着头发走了进来,每走一步还脱一件衣服,等晃到了花洒前,身上只剩一条包得紧紧的内裤危险地挂在胯骨上了。
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全裸的莫八觉可怜一点。
“……”
“……”
莫八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安燃白皙的胸口上,粉红的两点魅惑得近乎甜腻,而安燃却是呆呆地仰头盯着他的脸。
两个人相视无言,谁都没说话。
半天,安燃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道,“不会吧……春梦成真了?”
莫八觉闻言缓缓将视线自他的胸口移开,向他的下半身看去。
果然,那块仅有的小布料已经被可疑地浸湿了。
莫八觉的喉咙突然有些发紧,急忙深吸一口气,将视线移开。
大概是在梦里已经淫荡过一次的关系,安燃倒是没反应,直接迷茫着双眼去推莫八觉,“走开一点,刚刚才做过,老子很累的……”
莫八觉扬了扬眉,漆黑的瞳仁却有些闪烁,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了,“你刚刚……跟谁做过?”
安燃的头大概还在痛,也并没有清醒,茫然地将头抵在砖墙上,咕哝着说,“当、当然是你、你啊……难道屁股还不够痛……做了三次呢……”
莫八觉高深莫测地“哦”了一声。
安燃晃悠着抬起脑袋,眼睛还对不准聚焦的样子,直接伸出手去捏莫八觉的屁股,“真的不痛?干脆再来一次好了……不然传出去人家以为我尺寸太小……”
莫八觉的身体原本就坚实又英挺,臀部也十分紧实,安燃摸起来觉得手感十分好,不由地觉得兴致又涌了上来,突然就揍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巴,“你的身体很棒,让我战一整晚都没问题。”
……
莫八觉极缓慢极缓慢地伸出手指,抚了抚自己的嘴唇,半晌,表情奇异地道,“好啊。”
安燃大喜,刚要扑上去,却又被捏住了肩膀,“去卧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