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路起旱渡水,心中自是十分的焦急,顾不得天气热重,白昼急行。二人一到梅岭便往娄家堡而去,正走到一处八角亭子处,不防旁近的深莽里倏然跃出两个人来。这跃出来的二人正是伏在这里的柳眉子与她的徒弟。
那一日,柳眉子打听到邱士鲁前一日已走了,她性子急的很,几乎不分白天黑夜的趱路,终于让她在此处截住了邱士鲁。她却不即说明缘由,上来便道:“你就是邱士鲁?那回龙紫雪丹和天佑至宝丹在不在你身上……”
邱士鲁听到这话便心下大疑,思量道:“对方果然深谋远虑,连我身上带有什么药都查得一清二楚,看来有备而来……”他不识得柳眉子,便以为她可能是爨家来阻她的,脸色微红,撒一个谎道:“那是道家的妙药,我怎的会有?况且有也不能给你……”
那柳眉子听他有药也不给,立时勃然大怒,“呛啷”一声,身上的柳叶细刃刀便突飞而出,前跃递招打手势给徒弟一气而成,略无分毫的滞重。
邱士鲁见她半语之下便动手,愈发觉得自己所料不错,心下微怒,见那妇人动作敏捷,略略心惊,展开金光掌便犹猱身迎了上去。
那柳眉子虽然是分属安徽李家,功夫虽算不上高手,但的确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邱士鲁一向对江湖上的事不甚注意,除了些大事外,别的事真个一概不知。
他虽然觉得柳眉子招式毒辣,迥异常人,但似乎并非拚命的打法,还以为对方有什么诡计,更是不敢大意。那两个徒弟见师父都动上手了,还等什么?各各操家伙便斗,真打的莫名其妙,一蹋糊涂。
那笑着出来的胖子嘲讽柳眉子,柳眉子却知他规矩,心中虽怒极,可不敢如往日一语不忿便动起手来。
邱士鲁知道这个胖子非同小可,身份可与一派掌门抗礼,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知道此人喜好无常,全凭自己一时的心情,别的倒还罢了,最不喜别人动刀动枪,说是大违道家醇和之旨。这人之前仍是现在道派掌门人的师兄青灵子。
这青灵子见过三仙,一心想着由道而仙,道家诸如《白子变化经》《容成经》《黄庭经》《阴阳经》〈真人玉胎经〉,甚至于连禳灾致祥的《移灾经》《召命经》《厌祸经》等等,他都读遍了也没能解惑心中的疑难。
他思量三仙中其中有一人是由魔成仙的,便动上了魔功的主意。这青灵子即以仙为慕便不顾身份亲身向魔教盗取秘笈,终于在十年前让他盗的一部魔门〈赤焰大法〉出来,却不想最后的修练法门竟缺了一页。
这其实是魔门保护本门秘笈意外外传的方法之一,其中重要的部分便由魔教掌教云龙子保管。他盗出来这本经书,不禁大喜,这功法在魔门非常有名,据说只有当年的那位仙人曾练成过,见缺了一页也不甚在意,又以为凭自己的博洽一定会补出来,聊胜于无,竟自修练起来。
练到最后他便觉得这魔功与自己道家的功法简直格格不入,甚至有些牛头不对马嘴,要停练却已不能了。每到月圆之夜,人体相应血气外行,他便周身皮肤麻痒不堪,痛不欲生。有时心中忿气勃勃,便率性以杀人为泄,由此之故,各派人士死在他手里的着实不少。
这病在平时便觉得周身寒冷瑟瑟,夏日异甚,所以才以皮袍子做取暖之用。原来他练功不得法,赤火不能出身,都郁在身体里,所谓物极必反,大热若大寒,那火焰不从外行反而内撞,因此便生了满脸的红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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