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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狐狸扫了一眼水沐生身后那一堆果核,“想不到你这么能吃,比我老人家可厉害多了。”
水沐生抚了抚涨得滚圆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晚辈好久没吃东西了,不久前又被噬炎豹追杀,空着肚子挟着这只猴子黑夜逃了不知道有多远才到你这里,一直没有吃东西,前辈见笑了。”
“黑夜――”狐狸念着这两个字,长叹一声,“你竟然给小猴子起这个名字,老身也好久不知道黑夜什么样子了!”狐狸抬头向上看了看翻腾不已的岩浆层,眼中满是落寞,“我被困于此处的时候,水凌云还是个孩子,可如今他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说到这里狐狸看了看水沐生:“你今年多大?”
水沐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掉下来的时候十四岁,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应该还是十四吧”
“这么说来我在这里呆了应该也有数十年了。”狐狸像是在想什么心事,沉吟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小子,给我老人家讲讲外面的事情吧,我老人家现在好奇的很呢。”
水沐生知道此人很是伤怀白白逝去的时光,心中升起无限的同情,口中的称呼不自觉地改变了:“老人家,您想听哪些事情呢,晚辈一定知无不言。”
“呵呵,小子竟然叫我老人家,这个老人家只有我老人家自己才能叫,你还是叫我狐狸吧,烈火山庄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水沐生见此人问起烈火山庄的时候表情故作淡定,语气中却透露着关切,就知道此人必定和烈火山庄有着莫大的关系,说不定就是出身烈火山庄,可是烈火山庄已经从世间消失了,水沐生有些犹豫,“如果把事实说出来,一定会惹狐狸前辈伤心,可是不说的话该怎么回答她呢?”一时吞吞吐吐,面露难色。
“不知道就算了,草海和烈火山庄本来就不对脾胃,交往更少,你不知道也不足为怪。”狐狸看水沐生一副窘迫的样子,一时会错了意,反而安慰起他来。
水沐生见狐狸错以为自己不知道,心道:“我若过告诉她实情,定是徒增她的焦虑,现在又出不去,还是等出去了再说,先借坡下驴吧。”想到这里他低头道:“晚辈因为行动不便,再说草海弟子不修到第五层不能出冰原,故一直在草海里不曾外出,对外面的世界也知之甚少,实在是扫了狐狸前辈的兴了。”
“嘎嘎,没事没事”狐狸摆了摆手,“能有人在这里和我老人家说说话,我老人家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再说不久我们就能出去了,到时候我老人家亲自去看,不是更真切。”
“我们为什么现在不出去呢?您在这里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
“天机不可泄露,你不要再问了,不要忘记我老人家告诉你的话才是要紧。”狐狸不再理睬水沐生,随手拎起水沐生肩头的猴子,放在怀中耍玩起来。猴子知道此人厉害,哪里敢造次,乖乖地躺在狐狸怀中,装得比小绵羊都温顺。
玩了一会儿,狐狸忽然问道:“小子,你知道无林寺的事情么?”
“听说过,鼎鼎大名的无林寺谁不知道。”水沐生看到狐狸那种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态有些奇怪。
“那你知道无林寺中一位僧人叫玄寂的么?”
“啊,这女人不会是喜欢上无林寺里这位叫玄寂的和尚了吧,这人还不是一般的奇怪。”水沐生想到这里心中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强忍着道,“这倒是没有听说,我就知道无林寺现在的方丈玄灭。”
“哦,玄灭么,好像是有这么个人。”狐狸蹙眉深思片刻,叹道:“过去的事情都忘光了,看来不服老不行咯。”
水沐生看着狐狸俊美的脸上已经爬上了些许皱纹,漆黑的云眉上飞扬的丝丝白发,如雪花飘散,不禁心声感叹:“真是岁月催人老,刹那芳华。”
狐狸见水沐生看着自己,眼中满身怜悯,心道:“想不到我也有被人怜悯的一天。”一股惆怅紧压胸口,可是她毕竟被困谷底,孤苦一人渡过了无数的岁月,马上就超脱了,“罢罢罢,多想无益,随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