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双有磁性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几世不曾见面的朋友一样,无限的温馨让我有想哭的冲动,是前世的缘分让你我再次在茫茫大地中相遇,还是我的出生就是为了等这次见你一面呢?能见你一面,无怨无悔,此生再无憾事矣。
周围的尘土卷起的大地精灵把思绪带向远方,一个老人躺在床上,伸出右手,是想等待死亡,还是想活着?姥爷在临死前被病痛折磨的样子,让我一阵心绞。无数针孔漫布在干枯的没有一点血色的手上,高高举着,在那里想拉着谁?眼神中传出的,是对世界的留恋,还是对世界的不满?为何天道不公,一丝给人喘息的机会都不留下,就用食道癌将亲人带走。姥爷眼角泪水中晶莹的亮点,那死去也不肯垂下的枯手,一幕幕从眼前飞过。难道这就是生命的宿命?不可改变,也不能改变?
我双手乱抓着头发,坐在地上,任隔壁邻居的小孩子从马路上走过,一辆不大的卡车急刹失灵,和小孩身体接触发出的一股血雾,漂洒在迟一步的我的头上,才五岁呀,好端端的,就变成一具放在路上让人怜惜的躯壳了,他亲朋好友的撕心裂肺又能挽回些什么呢?什么都不能挽回的,是谁能够主宰着一切,谁又能改变这一切。要是我当时再快一些,他生命历程一定还可走的更长远。
用力地拉着自己的头发,疼痛却只能带我进入另一个梦魇,女朋友因一点小事同我争吵的画面闪出,“马子成,你天天对着电脑的时间比对着我的时间还多,难道我就不如一台没有生命的电脑?找你说说话都不行吗?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我不想一个人动不动就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话,也不想每次都独自去逛街,更不想每次白天出门时你才回来,晚上我回来时才看到你出去,虽然那是你的工作,但我想我受不了了,我们还是独处一段时间,让我们都好好想想,也许,可能我们不适合做恋人。。。”
我站起身,大吼一声“啊”,继续跌跌撞撞地向怪人走去,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吧,我想着,可能那才是人类惟一可以摆脱世间苦痛的方式吧,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不,我还年轻,我还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的,不能现在就死,我死了,父母会伤心欲绝的,大嫂她们也会的,对,我不能死,不能,不能。脚下踩着的一块石头,带来重心不稳,崴了一下的脚腕上传来的痛楚让我回到这个现实社会中,看着怪人想继续靠近的样子,也不知有何魔力,可以让人迷失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想想就一阵后怕,“你个怪物,离我远点儿。”
“把他绑起来”不大的声音却让四周听话的众人迅速地变出一条麻绳,双手被反绑起来的我还在想着生与死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却被他们报复性地向前一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你小子,刚刚不是很强吗,现在不一样被我们不费一丝力气给绑了。哈哈,跟我们斗,有的是你好果子吃的。”我不去理会中年人恶毒的话语,眼镜掉在地上,整个世界都变的模糊起来,“小心我的眼镜。”话还没有说完,轻脆的响声,昭示着玻璃碎裂。“你够狠。”我闭上双眼,把头偏向一方,任凭他们处置。
被扔进一个潮湿的地方的时候,我似乎也听到了眼镜一起掉地的声音,好一阵子的寻寻觅觅,头都快贴着地了,终于让我看到了眼镜所在的位置,正想赶紧带上,却被依旧反绑的双手所传过来的疼痛引起一阵恼火,“这年头,连电视里的杀人狂抓到人质关起来时,都允许其有一定的活动能力和空间。你们他妈的,有种,够狠,除非我永远都出不去,要不然你们等着怎样死吧。”好像电视上也有过变态之人把人关个五六十年才放出去的。不会的,我运气好,不会在这个鬼地方呆那么长时间的。嘴脚并用,好不容易才把这个破眼镜架到耳朵上。这个世界立马就变得多姿多彩起来,左边无数的重影让我想分清哪里是门,哪里是墙壁,都有很大的困难,“幸好还有一块完整,不用做睁眼瞎。”我自己安慰自己,言道,“你们这一群,生儿子没小鸡鸡,生女儿没有屁眼的家伙,总有一天会召来报应的。”痛痛快快地大骂了几句,一下子就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用一只眼睛开始打量着暂时的寄居之所,期望能有什么密洞什么地道之类的,可以让我成功出逃。但找来找去,除了一堆木柴,和旁边不知是饿死还是选择其它死法的老鼠传来的恶臭之外,只有一块不大的石头可以派上用场,用脚把石头当做那怪人,狠狠地揣了几脚之后,气也消了不少,石头也争气地出现了棱角,找了一个好位置,坐下,双手开始重复着机械的单调动作,前后,前后用力。试图用铁棒磨成针的勇气和恒心,把这根还算结实的绳子给感化断掉。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双手都已然麻木,绳子却还是负责地履行着绑着我双手的使命。外面的大风从通风口吹进来时,我已经在半睡半醒间徘徊了许久。“阿,阿,阿嚏”,这鬼天气说翻脸就翻脸,好像又要下雨了吧,我一阵自言道。该死的四方观,总有一天,会让你们尝尝我,马子成的厉害的,到那时,你们想不死都难,嘿,哈哈。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一下子认清了现实。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把这绳索弄断才是上策,继续加大力气在石头棱角上来回地磨来磨去。有心人,天不负,苦心十载终吞吴。但我已经下了苦功夫了,但我的春天在哪里呢?绳子依然结实地捆着双手。
天渐渐黑下来,昏黄的白炽灯洒下的光线照着略带湿气的屋子,我为什么这么倒霉,这群不仁不义的疯子,哪里才是我可以出去的路呀,快来人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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