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俐又长高了。她一身男装，容光焕发。白袍束带足蹬朝天靴，手执折扇，确实好看。
卫俐见面就说：“我已经整装待发了，也给你打扮打扮。扮个什么好呢？还是当个、、、、、、”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别扭，象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她说着用折扇敲着我的肩膀，细细比划起来。
“打住打住，我离你三丈远，就当是陌路。这样还保险些。”想起那年她给我打扮的模样，就想跑掉。
卫俐轻转身形，在镜子前顾影自怜一番。接着又打量打量我，忽然尖叫一声“啊，有了。你个子矮可以扮个书童。背个书篓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美死你，想让我梳着两个髻角装嫩？做梦吧。我反对说：“笑话，谁家有十六岁的书童？你这样子倒像个公子哥，该带狗腿子仆人，带书童做什么？”
卫俐说“你个子矮吗，不行装个哑巴小仆？”她的大眼珠飞快地转动着，脑袋瓜里又在想鬼主意了。这时苏织仙捧着一盆月季花走了进来，那绯红的月季刚刚含苞待放，香气已经传了出来。
她好象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将花盆摆在窗台上说：“我看你俩人可以扮一对回娘家的小夫妻。绝了”
卫俐丢下扇子露出诧异的神色，我则差点吐出来。
卫俐哼哼唧唧说：“师娘你好没正经，说什么呢？再说他那么矮，哪有丈夫比妻子矮的？除非是武大郎。嘻嘻”
我反唇相讥道：“谁是武大郎？我个子又不矮，是你自己属开花芝麻的，一个劲往上窜。”苏织仙乐了，脸上皱纹更多了，一下子老了十岁。
“好了好了，小夫妻倒吵起来了。卫逊就本色亮相吧，卫俐下山后给他买套新装，要和你配的上的。就说你俩是兄弟二人，你叫马大龙你叫马小龙，是新安县马家药铺马智谋的儿子。此番去北平是联系药材生意的。到汪记药铺找汪至坚老板，将这把折扇交给他，他自然会给你们取药的。”苏织仙指指卫俐丢在地上的折扇。
看来人家把一切安排停当了，我只是个跟班，简单地很。来了铁鹤门最想着和卫锦见上一面，可苦于没有借口。锦儿也长高了吗？是不是更漂亮了？她忘了我了吗？我已经从艰难中站了起来，真想告诉她。哪怕只说一句话也好。
恰这时苏织仙道：“卫逊，去卫锦那里取架天平，顺带些砝码等子来。苏姨给你们带些银子，称个数目。免得被城里顷银铺的伙计骗了。”
我大喜过望，一溜烟地跑去。
锦儿正在给院落中的牡丹花浇水。锦儿见我进门，丢下长柄喷壶急忙转过身躯，掏出一块黑沙罩在头上。
“怎么了？”我问，她却不回答，匆匆向屋里走去，关上了门。
“我是来借天平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没弄懂自己为何要说这句话。仿佛她躲着我，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或许我太唐突吓坏了她吧。
卫锦推开个门缝说：“卫逊哥，你找的天平在院子左边的库房中，我不方便出去，门开着你自己去拿吧。”
“噢”我取了天平却不愿意离开，凑到门口问：“你干吗蒙着脸？”
“哎呀，你快去吧，卫俐姐还等着你呢。”卫锦语气焦急万分，她真的不愿意见到我。为什么？是因为卫俐的原故？我解释说：“我不想去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我。卫俐很烦人的”
“你才烦人呢，快去吧人家都等急了”门慢慢掩上，卫锦不再说什么了。卫锦不会平白无故拒人千里的，也许她有烦心事的不便明说。我忍住想见到她的欲望，恋恋不舍带着天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