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爷又呆了几日,便迫不及待地要向分水镇进发。我带了许多碎银和干粮,还有小白,可谓光荣之旅。二爷拄着拐棍把我送出了恩和。前些日子,关起山想买下小白作护身符,愿出一百两银子。这回倒是贪财的二爷极力反对,他倒不是嫌钱少,他是想让我在路上有个伴儿。
二爷在城门口买了些桔子愣往我怀里塞。想这一别后,还不知哪天再见,我鼻子一酸落下泪来。二爷也哭了。这情景引得一群公子哥打扮的后生围观上来,“咦?这是老子卖儿子还是儿子卖老子?”他们指指点点坏笑着。
二爷愤怒了,举着拐棍就打。结果是拐棍被抢,自己还跌了一跤。那群坏蛋将拐棍丢来丢去,引逗二爷去抢回。这时一个教书先生打扮的瘦老头走了过来,厉声道“把拐棍还给人家”。
“你他妈老几?”这伙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老先生还未答话,他身后跟着四个穿同样衣服的小童不干了。其中一个嗖地冲上前去,两记耳光打了过去,出手极快。另一个小童道:“瞎了你狗眼,这是石筝社的老板左大人。”
此言一出,那个公子哥怕了,捂着脸马上跑开。一群随从也立刻散开了。我正要谢谢左先生,却见人家头也不回地向城中走去。
我听说,石筝社是由一帮喜欢武林的文人创办的。他们写武林故事,侠客奇闻,整日奔波与江湖中,俨然是武林历史的史官,江湖恩怨见证者。
分水镇是中原地区最大的马市场,马匹价廉物美,十两银子便可换一匹四岁口的公马。马源一半是商人从边境互市换来的,另外就是马贼从草原偷来的。二爷分给我的钱足够买十几匹马了,亏得我换成了银子,不然这一路非把我累死不可。
我找了个店住下,把钱存在柜上,挑了个单间住下。第二天吃过早饭,将小白托付给店小二后,我溜达着去找陈丕。
可是走遍大街小巷,居然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一连几天都无所获,我有些着急。莫非宋大侠的话我记错了么?不会,地名也许会听错,但这里确实有马市呀。莫非他在骗我?故意编个故事敷衍我么?
又找了几日,还是不见陈丕踪影,我倒对马市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回旅店途中,有个算命的走了过来。那家伙抗着褂旗,瞎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却非要说遇着贵人了,硬是拉住我,用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的。
我突然间有了主意,取出五十文钱在他耳边颠颠,大声道:“我不算命,是求字的,写几个字,这钱就是你的了。”
算命的浑身一哆嗦,捂捂耳朵大声道:“谁这么没礼貌,我是瞎子不是聋子,是算命的不是卖字的。”说罢用一双爪子摸着我的下巴说:“小后生,你骨相神奇,是标准的大富大贵之相,不算让我摸摸也行。”
我跳到一边,“滚开,我不信你们那把戏,你写不写?”
“写写,有钱不赚不是傻瓜么。写什么?”他立马从摊位下拿了纸笔,研起了磨。
我帮他把纸铺齐,道“写‘陈丕小人,无耻无信”就这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