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掰着指头算了又算,说一百三十贯钱。当时简直气死我了,这年头人最不值钱。一百三十贯钱了在大街上能买五十个孩童,我真不知道他怎么算出来的。
没料到宋师傅大气地说,给你三百贯够了吧。果真是大侠本色,我佩服得不得了。
二爷哑口无言,浑身直哆嗦。半天才说:“等大白要够一百三十贯,您在带他走成么?”
宋石梁笑道:“三百贯就是三百贯,不过这赎身钱不该我出,当然要由他还了。”
此言一出,二爷喜出望外,我却一脚踏了个空。开什么玩笑,三百贯够我乞讨到八十岁了。
宋石梁从袖中掏出把折扇递到二爷手中说:“这个当定金,一百天内他还够钱,你给他折扇,教他到分水镇马市上找我师弟陈丕。那时你可别拦着。”
他又转头对我说:“我们师兄弟四人,每人要给你出道难题。这算我出的。这关过了,我个人同意你入门。陈丕还不知要发什么坏。”
我急了,“我去哪要那么多钱?”
宋石梁道“等有三百贯后,你还不一定想得起我来。四兽山的银虎门可不好进,光有嘴皮子可不成。”
宋石梁走后,我一夜未睡,三百贯,就算白给我,也得背上十多回。二爷鼾声如雷,惊得小白吱吱直叫。
小白?!。我灵机一动,忙去推二爷,可他醉得象死猪。我点上灯,打开笼子,将小白拿到嘴跟前亲吻着。好畜生,我没白养你。小白闻到我嘴里的酒气慌忙掉转了头。
二爷醒后,我把计划告诉了他,(因为我需要资助)摆个赌摊儿,让小白跑格子。二爷慌忙将折扇拾掇起说:“大白天还在做梦,老子可没本事要回三百贯钱。他在骗你,拿你开心的”。
想说服他把炕洞的钱取出,简直比登天还难。不如先顺着他。我们又象往常一样,打扮一下沿街行乞了。
看见赌徒们毫不心疼地压钱时,我的心又动起来。
“二爷,我肚子痛得厉害,哎吆,”,我蹲在地上,按着肚子装出痛苦状。
“昨夜独食吃多了,我可没钱买药,拉一泡就好了。”
正合我意。我匆匆跑回土屋,取出炕洞中的钱、……
我夜里回家时,二爷早怒气冲天地等在外边。“你个贱种,贼骨头,偷到老子头上了,打死你”说着举起了拐杖。
我跳到一边,护着鼠笼大声叫道:“还你五百文”,这句话真管用,二爷有些吃惊。我神气活现地拍拍口袋说:“你那五百文根本没派上用场。小白把他们哄得团团转,要是本钱够,让往大里压,今天肯定就成地主了”。
二爷将信将疑,边数钱边问到底赚了多少,当听说赚了小八百文时,他嘟囔了好一阵子,见来钱如此容易,他动了心。只留了两百文,余下的交给了我。“好事不见得天天有,可得当心。”
见他想通了,我道;“我得儿多交小白两手。交够三百贯钱,你可不得耍赖啊。还有,您这八百文算本钱,赔多少就是它了,嬴了我七你三如何?”
“呸,你个王八羔子敢算计我,当年不是我慈悲,你早喂野狗了”他挥着拐杖又要打来。“别打,别小看这三成,每天也有半调钱呢。再说主意是我出的,小白是我调教出来的,地皮费、保护费、抽头也得我交,我挣得的钱最后还是给你。我,我,我上了四兽山还会让你受穷么?”
二爷追不上我,坐了下来。
我又道:“您做了十二年的善事,再做一次得了,您就当我去外地要饭了,自谋生路了,放我走吧。”
二爷没再生气,长吁短叹一番后说:“你小子有本事,能哄骗有钱人了。不象老子只会向人伸手。跟着我屈了你,你长大了,如何行事自己拿主意吧。乞不如贼啊。”说完哭了起来。我抱着二爷的肩,宽慰着他。
天上的星星全亮了,月亮在淡淡的云间行走。鼠笼中的小白仍然惊魂未定,窜着圈。二爷眼含着泪光从袖口掏出折扇递到我面前、、、、、、。
有了二爷的帮助,赌摊红火起来。(我坚持要履行诺言,赎回折扇,其实主要还是想给二爷留些养老钱。)由于这种赌法新鲜有趣,招揽了不少平民赌徒。小白记得路线由八种增加到十三种,赌注的上限也由五十文提到一百文了。
然而,并非天天赢钱,碰着琢磨你的记路线的,也赔钱。每逢背运时,我便掏出精细大料将小白喂饱,那畜生便死活不肯跑了。赌钱的不服气,二爷装腔作势骂上我几句,退了人家钱,便趁机收摊了。好在这里人有钱,较真儿的少。
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还没凑出一百贯,我有些急,想加大赌注,却着道二爷的呵斥,“你小子找死,人家输得起,你却一把也赔不起。”
一日临近收摊时,一个黑袍长须的先生来了,二爷因为连着几天没见回合,没精打采道:“收摊了,明天来吧。”
那先生不肯走,道:“只赌一局,一赔一,不限赌注。”
“一赔一么?”我两次竖起食指。
他点头补充道,不限赌注。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手绢包来。
一赔一?我就不信十选九赢不过他,况且十几两银子,赔得起。
“好,就一把,您贵人贵相,肯定能押住。大白,你楞着干什么,怕老爷赖你帐么?”二爷给我使着眼色,仿佛遇见冤大头,银子已是囊中之物了。
我将小白骝几圈,再次放到桌上,喊声“小畜生,走了,到那家发财去吧。”小白应声窜了出去。二爷把桌架用黑布一罩,等着他押注了。他先押在“丁”字格上,之后,又改在“辛”字格上。这一改真中了。
见我面露败相,那先生捋着胡子点点头,自语道:“有点意思,不过这路线选得不高明,先前是多虑了。”,在我听来象是猫哭老鼠。
“幸亏先生押得不是座金山。”我想这人肯定是高手,以后躲着他罢了。解开手绢准备赔钱时,我和二爷都吓傻了——那是根一扎长金光闪闪的黄鱼,足有十六两。
二爷的嘴干张着合不拢,我的腿肚子也直哆嗦。他就算要了我们俩的命,都得儿找他零头。二爷没出席的号啕大哭,我也有些慌,还没作刺客,自己的命先丢了。
黑衣先生说“二位莫怕。开个玩笑,别当真。”见我们惊魂未定,他又道:“我是文家赌场的关奇山。今日不是想难为二位,是想清你们帮个忙的。”
呵,他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百花庄手”关先生。怪不得我输呢。
文家赌场在恩合仅仅次于“马国舅”和山东金戕帮合办的大运赌场。生意好得不得了,我能帮他什么忙?人家是高楼大厦,我这赌摊不过是半块破砖而已。二爷第一次和有地位的人打交道竟结巴起来。
“大大白和我听听、、、、、、关老爷的。一定办,您不为难我们俩个苦命人,就就成。”
关奇山催二爷收拾摊帐,道:“下月初八,把你们的游戏在赌场大台上表演一次,路线我定,只要这白鼠跑下来,这根金条就是你们的。”
二爷闻听此言,吓了一条,喜滋滋接过金条道:“美差,美差,大白,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摸这宝贝呢,你快摸摸,是不是很沉?快答应吧,你不是急着用钱么”。
我可不想象二爷那样没出息,提出两个条件,一是只演一场,二是要铜钱不要金条。至于一根金条值多少文钱,我压根没听说过。关奇山说给我二百六十贯钱。我讨要三百贯,他也痛快地答应了。稍后他又道,别打歪主意,赌场的主人可是“湘鄂帮”。这是我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号。
我知道他是怕我们吃里爬外,连说不会不会。二爷哈腰奉承着,说是遇着贵人了。我心道,这是桩公平合理的买卖,他付我钱,我替他坑人,哪来的贵人?
文家赌场规模极大,更夫、护卫绕着护墙走一圈,恰好是半天。有人讲,把这里的赌资堆放在一起的话,恩合就会多出座金山来。
五丈宽的十字路将赌场划成四个区域。东南区有个“豪赌湖”。湖上游船十余艘,载着万户富豪,美女乐工。两岸设有八座银库,土豪富绅把钱存放于此,拿了凭证便在船上几日几夜地风流快活。船上你输我赢,库中的银子移来移去。美酒佳肴歌舞升平。
西南区叫“斗富居”,绿草茵茵杨柳成林,鸟语花香舞榭歌台,风景极其雅致。回廊画楼内有二十张赌桌,每桌仅四张红木椅。主项是麻将、老秀才、射覆,这里没有庄家,只收座位钱,每位四十吊钱。喜欢安静打牌的官老爷们是常客。
东南区唤作“白丁区”共有大厅十二个,三教九流的赌徒成百上千,只要你不嫌吵叫,不怕烟熏火燎,不在乎座下浓痰污渍和难听的粗口。牌九、押宝、纸牌、骰子、中红,什么都可以玩。关奇山说这里是穷人做梦的天堂,一千个穷人培养一两个富翁。
西南区就是我将要一展身手的地方了。这里有空场有舞台,可聚集成千上万的彩民,可惜好久没开张了。关奇山曾经在此摆下武林擂,但赔率低,彩票不好卖。加之擂台上出了人命,所以停办了一年。他这次求我救场也是费劲心机,想出奇制胜的。
关奇山把我们接到府中,好生款待。我生平第一次在木桶中洗澡,既害羞又稀罕紧张。澡桶中漂浮的花瓣一阵儿就变了色气。不得已,仆童掩着鼻子换了水,可马上又成了一桶黑水。第三次才没了异味。仆童这才肯给我搓背洗头,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关奇山命人将旧的衣服烧掉,把一套宝蓝缎子的长衫套在我身上。
从那时起,我对新衣服产生了厌恶和恐惧。它令我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想到这么好的新衣服中包着的,只是个叫花子时,我连仆童都不敢正视。总觉着人家知道我肮脏的老底,心里在嘲笑我。
我不肯穿,见仆童和我个头差不多,便想换他身上的短布衣。仆童有些心动,但怕挨骂。我僵持了半天,他只得请示关先生去了。不一会儿,他兴高采烈地抱着一大堆旧衣裳叫我挑,说,“先生准了,说你不是享福之命”。我选了红褂子,黑裤子,既不叫人小瞧,又不扎眼。
关先生独自坐在书房中,骝着小白,象是在绕一个白毛团。他并不瞅我的穿戴,我松了口气。
“听听我的打算吧,台子上放一面七尺长五尺宽的大桌,上面漆着十二生肖,也就是十二选一。小白总共跑三十六回,一次不能错,能办到么?”
“三十六回?太多了吧,我每天最多叫它出二十次,恐怕它坚持不下来。”
“次数不能少了,我已经放出风了。”
见他语气坚决,我只得答应下来,谁叫我们命贱呢?关奇山把一张图纸交到我手中,他知道我不识字,是画出来的其中还有些红笔黑笔标明的数字。
“看得懂么?”
“第一次是鸡,押一赔八,对么?”
他诡秘一笑道:“你不笨,以后跟着我吧。”
我忙摇头。今天想来,幸亏没答应,后来是他跟着我。
关奇山只是说说并不勉强,道:“这顺序乱不得,只有你我知道,如有第三人知晓咱们可没命了。”他作了个杀头的手势。“包括你二爷,我怕他惹乱,把他打发到别处了,你放心赌场不会亏待他的。有问题么?”
“没有”有也白搭。
经过一番训练,我们准时在西南区亮相了。
台下的人如蚂蚁搬家,茫茫一片,他们挤着、插着、晃着都想找到最佳立足点。叫嚷声此起彼伏,无数的手在眼前晃动。我哪见过如此阵势,几乎是哆嗦着走上台的。人们指指点点,象在说“就是那个小叫花子”。好在小白并无异常,它才是今天的主角。
关庄主一声令下,百十个售票者涌了出去,立刻又被众人团团围住。
关奇山嘴角含笑,开市大吉么。
小张彩票五十文,中张以一当十,大张以一当百。龙和猴赔率最高,是一赔四十,但我知道它们只在第二次和三十五次时,各露一次面。牛、虎、一赔二十各出两次,鼠、兔为一赔十各现三次,蛇、马、羊为一赔四各出四次,猪、狗不值钱一赔二出现次数最多,各六次。
这些日子,关爷天天去看小白训练,生怕出一点错,那张图纸已被他销毁了,但小白头脑中已记得清清楚楚了。
赌客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场人鼠大战,而不是在和赌场赌钱。关爷大声讲了规矩,向赌客们保证龙、猴、虎、牛会适时出现的。之后他退到台下,向我挥挥手,把赌台交给了我。此时四周无了声响,仿佛一大盆水将浮土压住了。我定定神,想到三百贯今天就可到手,增加了几分勇气。
小白被取了出来,没有异常,按即定路线跑到了兔图案上。
叫场的高喊“第一回,是兔,一赔十,持兔票者,快去兑现。”开局掀起个波浪,绝不平庸。立时有人成了小富翁。一个矮胖汉子背着赢来的十几贯钱嚷道:“爷爷命该如此,哪家有黄花闺女,想交好运的快看过来。”几个中年妇女朝他直吐唾沫。
“哗”人们再次尖叫起来,第二局便出了大奖猴,而且是在头一局出过中奖后。大多数人以为本局非猪即狗时,关奇山成功地将猴逃了出去,又惹来卖点。总共没几人买中,其中就包括刚才那个矮胖子,尽管兑的是银子,他也捧不动了。先前那些妇女直吐舌头。谁知这矮子在人们羡慕的眼光中竟捶胸顿足道“妈妈的,想好要买两百张的,临了,菘了仅买了五十张,都怪你们这些娘们儿。”
我当矮胖子是关奇山安排的“托”,可没几把后,这家伙输了个精光。竟然大叫着一头撞在台柱上,立时没了气。四下人围了过来,关爷怕乱场,叫人赶快抬走。
关先生大度若闲“没事的,找路大夫医医,从帐房提上二十贯钱。大白别停下继续来。”
赌客并没受太大影响,马上又投入了“战斗”。之后非猪即狗,赌客们被吊起的胃口,又归于平淡了。
第十六的牛十七局的兔,又刺激起人群来。最前排一位少年公子打扮的赌客渐渐引起人们的注意,他每次只买三种,各十张,几乎次次有猜中。关爷对他有了关注,担心起来,他怕遇到对手。
赌局时急时缓。犹如爱唠叨的女人,一会风一会雨,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琢磨不透。午时,恰好出了十八局。
我顾不得吃饭只匆匆喂了小白两口,想到下午就可以拿到三百贯钱,就可向四兽山出发了,恨不得马上开局。
关爷只是喝茶,他自语说,那小子上午猜中十三回,已赢利纹银二千多两了。关爷倒不怕他赢钱,只是怕赌客们跟着他押,那太可怕了。
他问我现在还能不能改改路线?我说没那本事,一改准乱。关爷沉思半天咬牙说:“量他猜不透其中玄机。”
果然,下午起最前排那公子哥没了运气,几把下来,他开始借钱了。一个略比他大点,英姿飒爽的武少年摇头道:“真不该向你借钱,还没捂热呢。”,说着将一叠银票递到他手中。关爷心中一喜,走到台边笑道:“怎么银票也上来了,我们认不出真假更说不出密压,拿不出密印,所以不收银票,请兑了钱再来。”
武少年抢言道:“您错了,这是你们湘鄂会“一路旺”钱庄的票,只有水印,没有密压密印,您的一副火眼,肯定认得。”关爷当真验了票,面露狐疑,没明白他们怎会有“一路旺”的票的。他想暗地里派人查查二人的底细,怕是其他赌场派来捣乱的。
“他老您不认得么?”跟我换衣裳的仆童忍不住凑前低声道,“借钱的是礼部外郎都犁镜的公子都文成,说话的是化浦县的小捕头,山东铁参政的得意门生欧阳风起。两人都是少年成名的小英雄”周围几个跟班点头应和。
“来头不小,后生可谓啊。哎呀都犁镜可是咱文帮主的仇人,仇人的儿子来了,他要干什么?”关爷没办法只得同意兑换银票,他冒了极大风险。
高手就是高手,只要打不死就会卷土重来,几局后又冒尖了。四周又喧哗起来,有些认开始跟着押,尝到了甜头。大事不妙了。关爷嘴角有些哆嗦,就剩六局了,却是度时如年。倒数第二局,即三十五局是个一赔四十的龙。而都公子后几次总要在“龙”上放大注,且逐次翻倍。他已然认定,龙会出现且越往后几率越大。
第三十四局,他有些犹豫,想拿一半钱买龙,但临了什么也没买。当宣布是狗时,他竟长出口气,叫手下清点银两散钱。三十五局全部买了“龙”大张票。再次引来嘘声四起。
小捕头欧阳风起好象怕人听不见,故意笑道:“妙啊,老弟果真有天分,刚刚我才想明白其中玄机。许林,咱口袋里还有些盘缠,全部取来买了。眼红的想赢钱的尽可跟来。好叫这害人的赌场早点关门。”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孩,唇红齿白,相貌可爱极了,也是官宦子弟。
那许林不乐意道:“表哥你怎么也参赌,在化浦县你不还抄赌局来着么?”
欧阳风起故意大声说:“恩合镇可不是化浦县,有皇家恩准,谁都可以参赌。骗人有功害死人无罪。这里没什么王法,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开赌场的可怜过赌客么?何必善心大发,拿出钱来和他拼了。”
他这一鼓动,人们纷纷跟押上来。他们想通了,只有龙没出过,看来肯定要出,那肯定不是最后一局,因为那是明局,故只有此局出龙才是合理的。
我慌得迟迟不敢出手,关爷早大汗淋漓,身子直打晃了。底下报告说龙票已卖了十一万张,还有人要买,让早些开局。
“开呀,快开呀”已买好票的急不可待的叫着。
“别开别开老子要加注”嚷嚷声越来越大。
“管你后台是谁,不讲信义天诛地灭,再不开,老子砸场子了。”嚷嚷声如同一股气浪,非要掀开桌底看个究竟。
天有些冷,一片黑云压来叫人透不过气来。只要有一股风马上就是倾盆大雨。
“开吧,别等雨来了你好躲。开局开局开局开局、、、、、、”
我看看关爷,暗示他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叫小白诈死。关爷面如死灰,摇摇头,似乎说太晚了,人们不会相信的。
“开呀,快开呀,不开就有鬼”
“再不开就砸场子了”几个赌徒不顾阻拦,要上台。
关爷闭着气,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开吧,否则咱俩都没命了,它日死要好过现在被打死。”
关先生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喊道:“三十五局……开吧(我听到的分明是杀吧)。”
我看了看带头闹事的那个小捕头,他和我对视一眼,立刻用手指在脖子上抹了一下,仿佛是说,你们死定了。
我小白放出,闭上眼,心道完了。还能期盼什么呢?不一会儿,聪明的小白会叫我们一群人丧命的。路线是关起山定的,小白是我调教出的,是我们自掘了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