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且歇息半刻,在下还有一个疑问。”
“公子请讲。”念柳顺从道。
“不知姑娘与舍弟是如何相识?”颜天宸微挑起眉毛。
他们如何相识,他自然知道。只是看两人对视的表情,似是不只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他们是兄弟?
念柳感到自己手上止不住有些颤抖,不知为何,一想到颜逸云,她的内心就难以风平浪静。定定心神,念柳开口回话,还满意自己话面上的平静:“从前是曾见过,不过并未有何瓜葛,奴家连那位公子的名姓都还一无所知。”
颜天宸一扬嘴角:“失礼失礼。在下名天宸,舍弟名逸云。”
虽说是皇宫里的阿哥,但日常都是以爵位相称,所以若非宫中之人,对皇子们的名字并未有什么概念。更何况是宫外的一个丫头。所以颜天宸也不掩饰,直接以真名相告。
颜天宸,颜逸云。虽不只是个丫头,但念柳的确不知道这竟是阿哥的名字,只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读音,揣测字如何写得。
正交谈间,一个清脆的女声自门外响起:“白书姐姐,绿苕给您拿信来了。”
念柳正欲开口,叫她呆会再来。颜天宸却已起身,将杯里的茶一饮而进,放下杯子道:“好茶,改日再来姑娘这细品。现下就不耽误姑娘收信了,颜某先告辞。”
也不停留,颜天宸挺拔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廊里。
绿苕看着他走远,似是有点呆了。模样这么好看,穿着这么讲究的公子,就是在阁里也很少见到。
念柳看她发木,心中暗自有些好笑,开口道:“绿苕妹妹,劳烦你了。”
绿苕这才回过神来,把手中的书信递到念柳手上。再看面前的人儿,与刚才走出去的男人到真是天造地设似的,心中又是一番唏嘘。
待绿苕退了,念柳便忙将信纸展开,是林南娟秀的笔迹。
林南在信上说,他去信联络了军中的旧友,得知当日跟随上官暮风去会萧兵的监军,是从苏镇鄂军里抽调去的。而“巧合”的是,那几个作证上官青云私放俘虏的将领,竟有三位,是几个月前从苏制鄂手下调到镇南军营之中。
这不能不叫人有所怀疑。
“我已联络镖局里的朋友,等待时机,去苏府一探究竟。”
信没又是一番叮咛,嘱咐念柳务必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念柳放下手中的信,心中不禁又凉了几分。苏制鄂论辈分,是念柳母亲苏夜柳的二叔。虽说自从苏夜柳嫁入上官家,苏府的人就与她少有联系,但如今居然痛下杀手,实在让人心寒。
转念一想,若是一切俱为苏家所为,那么为什么颜氏的人也纠缠其中?难道他们在上官后院另有所图?还是说,事情远不止嫁祸那么简单?
念柳反复琢磨着,手中一方秀帕,是邬采衣送与她的礼物,已被揉搓的皱巴巴一团。
爹啊爹,您究竟是做错了什么,竟真有人下的手去害您性命。想到父亲平日慈爱的面容,已经逐渐坚硬了心裂开一个口,似是有血汩汩涌出一般,让念柳疼的又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