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算命!算得不准不要钱!算命算命!看相做法治百病!算命,算命。。。”
寻着那叫喊声看去,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小道士,约摸十八九岁的样子,衣着邋遢,看那道袍上的油腻,也不知几十年没有洗过;打一面颜色还未掉尽的半黄不黄的旗子,上书歪歪扭扭五个大字“算命小神仙”!先不说这人能耐如何,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再仔细去看,脚上一双尺码不对的鞋子,仿如一不小心就能甩丢了似的。头上竟然连顶道帽都没有,一半儿头发被簪子高高束起,另有一半儿却是披散在肩上。脸上的污垢想必能有一寸多后,所以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貌。
无须再多瞧,已然可以断定――这小道士,不是个疯子就是乞丐!
“算命,算命!算得不准不。。。这位大婶,小道士我给你算上一卦如何?不准不要钱!我。。。”小道士拦住一位四十出头儿的女人,当街做起了“自我推销”。哪知还不等他说完,那大婶已经尖叫着扬尘而去!
“真是的。。。我又不是老虎,又不吃人!唉!世风日下,想我小道士莫非还不如个乞丐?!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和平日里师傅说得哪有半点相像!唉。。。”这小道士边自言自语边叹着气,猛然看见周围的人自发围成了一个圈子,将自己绕在其中,几十上百双眼睛瞪圆了齐刷刷看着自己,倒抽一口凉气,心想“他们莫非要吃人不成?”,脚下赶忙紧走两步,却不料左脚踩到了自己右脚的鞋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一起哄堂大笑!那笑声可谓“震耳欲聋”!小道士自小“长在深山人不识”,哪里见过这等阵式,只吓得“屁滚尿未流”!大家见他如此,反倒更加觉得有趣儿――刚才难保还有几人以为他是冒充乞丐调戏妇女,现在大概都在心里下了个结论――是个小疯子。
这世上从来不缺两种人――一种是“能人”,但凡你走到哪个有人的地方,也不怕找不到几个有真能耐的人;一种是“闲人”,只管是有人的地方,不用去找,也能一不留神发现几个喜欢滋事生非的闲散之人。眼下正有这么一个“闲人”。
“哎!小道士,你是哪座庙里的神仙啊?!”那“闲人”凑上前来,对着小道士一本正经的问,问完自己先笑了,接着周围又是一阵大笑。
“我。。。我。。。不是庙里的,我是道观的。”小道士生怕别人不知道“庙里的是和尚”一样,很认真的对那“闲人”、也对其他人解释着,于是所有人的笑声更大了。
“那,哈哈哈!”“闲人”想要再问,却忍不住先笑了起来,好容易忍住了,“那你是道士和道姑的孩子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师傅是道士。”小道士想了想,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蔚为壮观!于是又一“闲人”走出人群,伸出手把那小道士拉了起来――这之前,小道士还在地上,作“狗吃屎”状。然后问道:“小道士,你真会算命?”语气中不无戏弄。
这小道士也不生气,只管自己拍拍身上的土,答道:“那是、那是,我不是都说了吗?不准不要钱!”听那口气,果然自负的很!
“好、好、好!既然如此,你来给我算上一卦!”说着,后来的那个“闲人”一脸坏笑的把手伸到小道士面前。
“你要算些什么?”小道士在那“闲人”说话的功夫儿,已经把倒在地上的旗子重新竖了起来。
“你倒是算算,我姓甚名谁?”那“闲人”一脸得意,心想“看你有多大能耐”;旁边的人见这人故意使坏难为这小道士,倒替小道士捏了一把汗!
“就这么简单?”小道士拿眼扫了扫那“闲人”。
“不要吹牛!你倒先说说看!”那“闲人”见小道士很有把握的样子,不禁吃了一惊,旁边的人也都安静起来,等着听个真假。
“吹牛?吹牛倒没有吹牛,不过,你倒是姓牛不假!”小道士慢条斯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