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丫头钻上公交车,我们一路无话,直到公交车里的喇叭在喊中山桥路到了后,我这才一把抓住陆小雅的手下了车。
外面的寒风顿时刺骨袭来,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此刻竟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很大,但却轻盈。小丫头此刻好象也被这美丽的盛况所感染了,一直紧蹙的眉头此刻好象有些松了下来。
雪虽然大,其中还夹带着刺骨凛冽的寒风,但是我的心却突然感觉莫名的温暖了起来,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在此刻,那又该有多好呢?
我转头看了看小丫头,却发现她也正在看着我,一双好看的眼睛里似乎写满了想说的话。我连忙转过了身去,我在等她说话,等她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不过,小丫头实在是太倔了,在回家路上的十来分钟时间内,她愣是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作为父亲,我想我该拥有自身的尊严,可是我却也不得不承认,在她跟前,我更像是一个朋友,而不是父亲。
穿过小区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再绕过两栋楼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自家房子所在的楼层。
福康小区里的房子都是那种老式的旧楼,这完全不是因为现在流行复古风才造成这样的,而是因为,这些房子的实际年龄比我实在是小不了多少。三栋是其中最烂的一栋楼,而我和小丫头的家就安排在了其上的四楼。虽然这房子实在是烂到家了,不过为了买下这个房子还是花光了我这些年的积蓄,足足有五万多元。
打开家门,抖了抖身上的雪,我这才发现家里现在竟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应该是经理派来的人做的吧?如此想着,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感动的暖意。
“小雅……”这时,我忽然发现身后的女儿好象并没有进门的动作,我心中一慌,连忙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她仍然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边上。
松气的同时,我愕然发觉,小丫头的眼神竟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哀怨,有愤怒,有悲苦还有辛酸……错综复杂地让我很是看不透……
她瞠瞠地看着我,小嘴微微撇着,勾起了一个委屈的弧度,小脸额头上的血迹依然清晰地印在上面,让她看上去更像是那种被丈夫打了的怨妇一般。想到这里,我自己不觉一阵愕然,一时呆在了那里。
“爸爸!”这时,小丫头陡然尖叫了一声,向我扑了过来。我顿时从迷茫中醒了过来,心中一喜,连忙伸手将小雅飞驰而来的小巧身体接在了怀里,口中几乎是狂喜地说道:“小雅,是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打你,不应骂你,原谅爸爸好吗?”
“爸爸……”小丫头冰冷的小脸使劲地摩擦着我的脸,就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咪一般,我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连连轻拍着小丫头的后背,嘴中喃喃说道:“小丫头,你可是爸爸的宝贝,爸爸离开你就没法活了,以后不要再离家出走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