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公子?”他停顿一下,回味过来,拿着萧寒的手又蹦又跳大嚷:“我生儿子了!我生儿子了……”等医生笑咪咪告诉他:小孩健康,有七斤重。他这才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备好的红包,分发给各个医生。功德圆满,这些医生自是笑而纳之。
朱坤终于有了儿子,其兴奋地想渲泄象喉咙里有痰一样痒的难熬。此刻他急需有人来看他,来问他。那时他就可以尽情渲泄,说他的儿子长得如何白白胖胖,其实他儿子同天下所有的婴儿一样,象个糟老头;说他儿子哭声是如何响亮,其实比一只小猫的叫声稍大一点。更甚,他或许还会表白自己的“心迹”,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只要小孩健康就行。可是,却大扫他的兴,竟没人来看他,产房里出奇地静悄悄。只能象挤牙膏一样把他喉咙里的痒,一点点挤给萧寒,“小萧,你看我儿子的眉毛象不象我?”“象,象。”萧寒看着那几根比汗毛还细的毛说:“浓眉大眼,将来肯定是帅小伙!”“那是自然,我的儿子吗?”突又发现什么奥秘,惊呼道:“小萧,你看他耳朵是不是够大?”“够大!是个有福之人。”……这一上午,朱坤就在挖掘他小孩的亮点,自己也象个小孩,问了许多十万个为什么?萧寒还只能疲于应付他。此刻他更比朱坤希望有人来看他,为此自己可以解脱出来。
终于来人了,是刘明远。多日不见,刘明远象换了一个人,往日的傲气荡然无存,一付焉不拉叽的样子,最能反映心灵的眼睛,畏闪不定,似怕见人,站在门口,象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怯怯地同他们一一打招呼。急盼有人来渲泄的朱坤却猛拍一下自己的大脑门,似想起什么事,自言自语道:“糟了!糟了!小萧你陪我回去拿点东西。”说完拿着萧寒的手就往外走。里面那几个还没醒过神来,他己开动了汽车,车子没去他家,而是开到了山珍宝,一家煲汤的店。他进去后,直接吩咐小姐为他煲一个乌鸡菌汤。原来是这事,想来他是乐过头了,只需打个电话就可解决的事,何必亲自跑一趟?
他要了两杯咖啡,同萧寒坐在大堂里等。突然他故弄玄虚道:“小萧,刘明远此刻来,只怕不是专程来看我儿子的,而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来求我们的?”
“噢。”事不关己,他才懒得搀和。因为他决不相信这个“我们”包括他在内。
朱坤见他无动于衷,有点急道:“我是无所谓,只怕阿月耳根软,经不起他唆使,而被牵涉进去,后悔都来不及。”
什么唆使?什么后悔?萧寒真不懂他想说什么?只是见他神色凝重,所以问他究竟什么事?
他却卖关子问:“小萧,你觉得源州的房地产怎么样?”
“还行吧。”
“真的还行吗?”
萧寒料不到毕业了几年,以为己告别了考试,想不到今天会有这么一次考试,毫无准备,冒失说:“哎,虽然管城建的市长说,源州的空房己达到一百多万平方米……”朱坤急忙阻止他下面的话,说:“一百多万平方米,一人平均二十平方米,也得有五万人购买,源州这个小城市,那来这么大购买能力。”
亏的他阻止及时,萧寒下一句话是要说:…但源州是个外向型经济的城市。他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他对面的老兄也是搞房地产的,他的富坤花园还有一半没售出去呢,之所以这样敷衍他,是怕触他霉头,搞得他不开心。不曾想他倒实事求是,所以也就放胆说:“朱总,我觉得源州的房地产犹如天上飘浮的气球,虽然五光十色,绚丽夺目,但它总归是一包撑足的气,迟早会爆裂归于乌有,所以我建议您朱总把剩余的房子能处理掉就处理掉。”
说到他自己,他还是有点不悦,支吾以对说:“我那点不算什么,反正本挣回来,空关就让它空关吧。只是刘明远……他在搞的明月花园,你知道吧?”
萧寒点头。返到正题,朱坤激动地手舞足蹈说:“刘明远搞得这个明月花园,至少犯了房地产这一行的三大忌讳:一时间,我不否认包括我在内的国内房地产商都没能力搞房地产,都是在炒,短、平、快出手,利用时间差套用别人的资金,收回自己的成本;二地段,我不知道刘明远会如此昏了头?竟会在源东搞高档住宅,还自以为是开发处女地,实际他根本不了解源州,不了解源州人,源州人虽不象上海人一样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栋房,但也不至于开放到放弃城市的生活到农村去;三资金,这是刘明远的个性,吃独食惯了,不想让旁人分一杯羹,据我所知刘明远这么大的工程,没向银行贷一分款,也没找合作伙伴,而是单干,他真是异想天开,凭他的实力……小萧,我不是说他风凉话,这明月花园就是他的滑铁卢!”
关你我屁事!萧寒想不到他恨刘明远会恨得如此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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