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他一眼,摆弄了钱一下,把它放回了书里。奇怪!她此刻一点也没有了责骂他一顿的意思,反而喜欢同他这样遮遮掩掩说下去,她喜欢这种感觉,这感觉如同猫抓老鼠,产生意想不到的乐趣,这或许就是恋爱的乐趣吧!她或许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同刘明远谈了两年多,却毫无进展,那是因为刘明远自遇到她起,就把她当作囊中物,觉得她非他不嫁!她也曾现实以为:他是她最理想的伴侣:有才华、有头脑、有实力,态度相貌算得上是绅士,对她也好,也很在乎她!可就是她心里总觉得同他在一起缺点什么?缺点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
萧寒见她这态度,以为万事大吉,可那些在喉咙口挤扁的要求,再也不敢窜出来,直想逃之夭夭道:“那我走了!”她顿时觉得游戏刚开始就闭幕的失落,嗡声嗡气道:“萧先生,难道你就这么讨厌同我在一起吗?”说完,也自料不到自己会说出这番话,脸忽然晕出红来,像湿得水彩纸上滴的红颜料,顷刻向外扩散,腼腆的很迷人。
萧寒料不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人来疯地冒味道:“我是喜欢同你在一起,只怕你……”
“怕什么?”她轻声打断他:“陪我出去走走吧。”萧寒本准备碰个软钉子,不曾想她竟赏他面子,他倒疑惑,不知怎么办啦?费月也为自己刚才唐突而懊悔,替自个找理由道:“明天是我生日,我正要出去做头发,你肯陪吗?”
“巧的很!”萧寒应道:“我也正准备去理发。”
在路上,他们俩虽然亲密,但保持一定的距离,萧寒也以为对她的情谊仅此而己,就象路灯照射着的他们的影子,忽而近,忽而拉得很长,终合不拢成为一体。费月见他豁然,对自己有说有笑,全没有刚才的别扭难堪,心喜自己初步的计划成功,这才理会到恋爱专家扬小妮的一句“给男人一个机会!”的确是经典!预测着下一步等他往上凑。萧寒觉得同她交朋友也蛮好的,她有头脑、有身分,气质相貌算得上大家闺秀,可就是觉得她太理性、对自己太傲慢,缺少女孩子的娇凝。在这方面,男人比女人好不了那里去,也喜欢猫抓老鼠的游戏,只不过,更喜欢被动而己。
费月做人极大气;洗完头,瞒着他先付了钱,等他知道后,要还给她。她却嗔怪说他不够爽气!送她刚到小区门口,她客气地让他回去,他那能呢?任务还没完成,可这话说出来实在拗口,可拗口还得说呀,所以斟酌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前…前几天,我碰到雷局长…”他竟敢提,她顿时有了一种被出卖的感觉,断然打断他道:“他会来的。”说完掉头而走。凉在一边的萧寒尴尬无比,实在想不明白,女人的脸犹如五月的天,说变就变,懊恼地猛跺一下脚:谁在乎谁?掉头也想走,可理智告诉他,明天他得来,如果不来,他没法向雷汉丰交待,反而招来他怨恨,真的那样,他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真的不识趣地凑上来,被她扔眼色,那才叫丢人现眼!萧寒是个不经事的人!这点小事,竟成了他一椿心事,苦思冥想就是拿不定主意,害得他晚上失眠。
第二天,他终于下定决心赴这个约。下班途经一百货店,看见里面摆设的式样精美的化妆品,想到昨天要付给她的酬劳还没付出来,怎么地?在物质上不能亏心于她,所以进去了,买了一盒最贵的。
到酒店,刚入包厢,费月先瞧见他,眼不抬道:“小萧,你到了!”便不再搭理他,继续聚精会神听刘明远的演讲。见他们俩亲密的样子,萧寒立刻局促难受。那刘明远本就神气活现,见萧寒蹑手蹑脚拎着一化妆品盒进来,那眼神的不屑,直让萧寒自卑的往地缝里钻。他含着烟,头躺在椅子上,仰面问天花板上挂的电灯道:“你在哪里弄得这些化学品?”
萧寒听得有点生气,知他又在吃无来由的醋,懒得搭理他。他倒来劲了,喉咙里发出干笑道:“可惜可惜!我们的阿月从来是素面朝天,岂能会让你这些化学品糟踏自己!”萧寒听他对自己无礼,恼怒地瞪着他。他见萧寒恼羞成怒的样子,也怕生出干戈,弄到最后下不了台,见好就收,继续他的演说。
萧寒倒不在乎他对自己的污辱,而在乎费月的反应,可费月的脸色是那么的淡而漠然,那神情就仿佛他化为稀淡的空气,眼睛里没这个人。津津有味地听着刘明远的演讲,听到兴处,不由得打断赞他:“明远,你真有眼光!”、“明远,你真行!”……被撂在一边的萧寒,只觉得自己在他们俩面前如五更鸡啼时的鬼影,或如道家“视之不见,搏之不得”的真理了。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识趣!竟愚蠢到重复淹死在同一条河流!
萧寒是尴尬,想走又不可能,于是闷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好在朱坤夫妇来的及时,人就是这么势力!他们见他们俩忙止住话,热情洋溢地上前迎接。扬小妮见到萧寒,诧异道:“小萧,你也来了!”敏感的萧寒觉得她话中有话,为掩饰尴尬,有意哈哈笑道:“刚到!刚到!”他们分宾主入座后,寒喧了一阵。又进来一批人,是阿炳、富贵夫妇和雷汉丰。萧寒因为与雷汉丰有过两次较为亲密的接触,以为知己,谄媚地对他笑笑,算是打招呼。可雷汉丰却消受不起,别扭扭过头去。萧寒有点失落,可是他也能够理解,毕竟是政府官员吗?要注意影响!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