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丢你老母!”
“你说什么?”
“丢你老母!”
他们双眼对瞪一阵,最终尹杰妥协避开,垂下头叹气道:“萧工,你在怪我,可我真的是为你好。我们都是打工的,拚死拚活为老板买命,他会感谢我们吗?不会!他不但不会感谢,还会猜忌。冯世勋就是这种小人,我和高奇就是例子!”见萧寒不为所动仍负气不理他,继续道:“你是怕钱烫手,对吧?没关系,你拿出来,我保证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你凭什么保证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尹杰被瞪得一脸凝重,摇头叹气道:“萧工,你信不过我?”
“凭什么信你?”
“唉!”他重重吐口气道:“我真的是想帮你。因为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都是打工的,不就是想赚一点钱吗?想赚钱又何必在乎赚钱的方式呢?”
“可这方式赚钱你不心虚吗?”
“心虚!”他冷笑道:“别说冯世勋不知道,就算他知道,又能对我们怎么地?他又没什么东西可牵制我们,我们可以立马走人吗?”
事以致此,萧寒不得不赞同他狗屁理论,但心有余悸道:“尹杰,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做好准备吧。申国恒不是省油的灯,人家好歹也算专家。”
“专家?”尹杰听到申国恒三个字,气就不打一处来,刻薄道:“所谓的专家不就是个想出名的赌球者吗?他事先先发出一万封信,对球赛胜负预测各一半。等到下一轮,他再发出五千封,几次下去,剩下那些赌球者见他次次猜中,自是把他奉若神灵,一传十,十传百,他就这样成专家啦!”
萧寒终于被他逗得“噗哧”一笑,算是和好。回去后,他们打个通宵,凑着汪处和的预算重做了一份。
山水画(7)
第二天,萧寒带着熬红的眼睛、宽松的眼袋和做贼后忐忑不安的心情,把新赶出来的预算送到申国恒的手里。看申国恒郑重其事拿出老花眼镜,细细翻阅,心里“咯噔”一下发慌,惊出一身冷汗。幸亏耳边传来申国恒阴沉沉的声音:“小萧,放在我这里,你先出去吧。”
一出申国恒的办公室门,萧寒顿时耳聪目明,旁人一个眼神、一句闲话都会象电光击石般惊得他一身冷汗,那感觉就象屁股长痔疮,但还得在人前忍着,装出来一付道貌岸然样子。接下来几天,他就这样疑神疑鬼,惶惶而过。时间一长,绷紧的神经惭惭麻木了,人也正常了,再瞧瞧旁边的几位,依然如故,并无任何反常现象。这时他就有了贼偷到手后不为人所知窃喜的感觉,仿佛悟出人生一大真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灵魂上的玄关被打通,他就特盼着汪处和约他出去潇洒。可他妈的汪处和是个人精,绝不会为上勾的鱼,再施舍一点鱼饵。一天傍晚,他偶然看见申国恒、曹国舅神秘兮兮上了那辆熟悉的本田车。心里豁然明朗,惶恐的心非但未释然,反而忿忿不平。自此他对申国恒、曹国舅更加瞧不起,更加鄙视。
时间就老和尚撞钟一样,悄悄而过,转眼,快过年了。汪处和己分批把工人们打发回家,只留下不足一百人看守工地。工地已基本处于停工状态。房地产公司的这几位更是无事可干。闲下来非但未调整疲惫的心绪,反而更加使人触景生乡情,心绪反而更加烦燥不安。从龙派懂得自个找乐消遣,不知谁从角落找出一付麻将,他们一片思乡心,正愁无处寄托。妙得很,人数正好凑成一桌。于是除了睡觉、吃饭以外,他们成天赌钱消遣。可怜对面楼的丐帮,找付牌还三缺一,电视机又被搬到对面那栋楼,只能白天看太阳,晚上数星星打发着思乡的愁绪。
这天,冯世勋一早从澳门赶上来,就打发许仙儿和余琴去韩城采购年货。快吃晚饭时,工地上风尘仆仆来了四个人,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