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帧?br/>
昨天晚上,合欢心疼自己买菜做饭接送小孩画画学琴培优,外
加侍候公婆吃喝拉撒,实在做不动自家一百多米房子的日常保洁,她和北玄参商量着,想到外面请钟点工上门做保洁,一个星期来一次,一次六十元,一个月也就240元。宁合欢心疼自己。北玄参心疼那240元钱,打死也不同意合欢请钟点工上他们家门,发狠话说只要有人敢上门,他就一棒子打出去。两人昏天黑地从凌晨三点吵到六点。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芙蓉啊芙蓉,你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我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糟糠之妻黄脸婆。云泥之别,同人不同命啊。老天爷啊,你真是不长眼,太不公平啊。”
“是啊是啊,东方睿还说了,即便以后要小孩,我也只管生,不管养啊。”木芙蓉惟恐天下不乱,笑意盎然地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块德芙,颇不厚道地再往合欢的伤疤上撒一把盐。
“死丫头,越说你还越来劲了不是?你还嫌我混得不够惨?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幸福是吧?”宁合欢愈发咬牙切齿,扔下手中早已咬得惨不忍睹的苹果核,不管不顾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两个人在客厅的地毯上嘻嘻哈哈地滚作一团。苏叶笑眯眯地在一边坐山观虎斗。
这世上走得最急的,往往是最美的时光。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
2003年底,辞旧迎新的木芙蓉和东方睿,终于将怀孕生子这件大事纳入日常生活议程上来。
木芙蓉买回家一大堆优生优育的书。东方睿慎重其事地戒了烟戒了酒。他原本平时就不嗜好烟酒,不过有时生意场上应酬,意思意思点到即止罢了。未雨绸缪尽善尽美的木芙蓉,甚至拖着大忙人东方睿一起专程去了趟医院,俩人花了下午半天时间,排队做了孕前优生检查,检查了血型、torch和染色体,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为了提高受孕机率,木芙蓉一丝不苟坚持晨起测量自己的基础体温,刻意将同房时间安排在排卵期。
休养生息的木芙蓉,将怀孕当作近期内的头等大事来抓。
木芙蓉以为一切就绪,只欠东风了。
谁知大半年过去,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东方睿不甚在意。他劝慰芙蓉说,他们才试了几次而已,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何况怀孕这种事情,心态很重要,你越是着急,反而有可能越是怀不上。东方睿让芙蓉放宽心,顺其自然。平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木芙蓉查了不少书,知道半年时间没受孕,确实不能武断下结论。然而,一根筋的她又实在想不通,明明每次她同房的时间都算得很准,理论上没道理怀下上的啊。
2004年国庆节过后,木芙蓉一时心血来潮,瞒着东方睿,自己一个人跑到医院,做了一系列全面详细的检查,有创伤性的,
无创伤性的,林林总总。但凡医生说有可能影响受孕的检查项目,她强烈要求,一网打尽,面面俱到。
芙蓉不过是为了避免万一,以绝后患。却不曾料到,这一番伤筋动骨,断断续续前后历时两个月时间的检查全部做下地,倒还真让她未卜先知地检查出了问题。
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问题。
省妇幼年过半百和蔼可亲的女教授拿着检查结果告诉她,她的asab呈阳性,即她的体内有抗精子抗体。
教授直言不讳,通俗地向芙蓉解释道,男性的精子对某些女性而言,是特异性抗原,精子接触到女性的血液后,会刺激女性产生抗精子抗体。而抗精子抗体多半存在于女性的血清和宫颈口的粘液中,会阻碍精子穿过宫颈口,阻止精子和卵子的结合,直接导致不孕。
教授不假思索地在她的病历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诊断:原发性不孕。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安抚芙蓉道:“姑娘,你还算幸运的,没费多少功夫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病因。多少不孕不育的人求医问药了多少年,到最后连原因都没找到,更别提有的放矢对症治病了。”
木芙蓉大脑一片空白,懵了。
她一直想当然地以为,怀孕是简简单单水到渠成的事情。想什么时候怀,自然就会什么时候怀上。如同太阳从东方升起西边落下,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人总逃不过生老病死一般。这些都是铁定的自然规律,半点都不容置疑,亦没有人能够轻易打破。
再天经地义,瓜熟蒂落,理所当然不过。
以前听单位的同事背后八卦议论谁谁谁不孕,她还唏嘘不已。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电视和小说里层出不穷上演的狗血剧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asab?!原发性不孕?!真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名词。
深夜十一点,应酬归来的东方睿推开上善若水的家门,习惯性地探手去按客厅大灯的开关。
“别开灯。”黑暗中,传来芙蓉喑哑的声音。
东方睿愕然,放下手中的包,换了鞋,寻声走向纹丝不动陷在沙发深处的木芙蓉。
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温柔地流淌在一言不发低垂着脑袋的芙蓉身上。东方睿蹲□子凝视着芙蓉,笑着问道:“怎么了,芙蓉?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上床睡觉?明天不上班了?”
木芙蓉没有作声。
“怎么了?是因为想我,睡不着啊?还是生我气了,怪我忙生意,没时间陪你啊?”东方睿笑嘻嘻地站起来,坐到芙蓉身边,展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象哄小孩般轻言细语地安慰着。
木芙蓉将脑袋埋在东方睿的胸前,闷声闷气道:“东方睿,我有病。我怀不上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