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对你有情的时候,他可以在和自己爹妈一家三口青岛旅行的当口,和父母吵得天翻地覆,不顾劝阻,抛下自己的爹妈,一个人打飞的回来,只为了亲口当面告诉你:“我想你了”。
不善言辞的他还可以不吃不睡,熬夜挑灯夜战,为你灯下挥毫,斟字酌句绞尽脑汁,“蓉儿吾爱”地给你写情书,洋洋洒洒十几页超水平发挥。
他甚至还会为了你,疏远他的那一帮子从小玩到大,穿一条裤子的狐朋狗友,只因为她无意间嘟囔的一句“谁谁谁象小太保一般,我不喜欢”。
当他对你无意的时候,你给他打长途电话,他不是说在单位加班,就是在外面应酬领导不方便,推托自己晚点打给你。结果你等了一夜,却依然等不来他的只言片语。
等你即便坐夜班火车,跋山涉水一路风尘地站在他的单身宿舍门口,他却端着为另一个女人买的早点归来,撞见不请自来的你,眼里只有陌生的惊惶失措,而不再是从前熟悉的欣喜若狂。
再一个月后,某个周日的下午三点,木芙蓉拨通了国际长途,在电话里哭哭啼啼,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咽着对自己的大姐道:“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
木芙蓉在越洋电话这端几乎哭岔了气,哭断了肠。隔着9个小时的时差,被吵了瞌睡的木灵芝,自接了电话就只道了一句hel
lo,静静地握着话筒一言不发倾听着小妹号啕大哭的木灵芝,末了在大洋彼岸淡淡道:“芙蓉,他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原本是想寻求亲人安慰的木芙蓉,听了这句话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惨不忍睹,她不由分说泪雨滂沱地挂断电话,不自觉地瘫软在地上,心里一遍一遍回想着木灵芝的这句“他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正视现实。
曾经多么亲密缱绻的一个人,六一儿童节时花了两个月的工资,给她送耐克气垫鞋作礼物,扬言她不收就扔进湖里的人;冬天将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只穿了件秋裤,结果冷得瑟瑟发抖的她的双手揣在自己裤子口袋里取暖的人;单身骑着自行车,不顾安危,跟在她坐的公汽后面一路狂踩,只为了追上她,牵着她的手,陪伴她走完从公汽车站到她家短短两百米路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给了她无数温暖和美好回忆的人,却从此之后,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虽然和七星草没有任何亲密接触。和杜仲一样,两人走得最远的一步也就是绅士淑女般地吻吻额头,但他是她离开杜仲后,正儿八经谈的惟一一段恋爱。从21岁多至27岁,她人生风华正茂,最好的五年青春都给了这个人。却从此,他和她竟然都没有关系了。
这叫她情何以堪,一时之间如何接受得了?
而后来终于接受现实的木芙蓉,亦终于明白,一个男人,他爱你的时候,他是真的爱。一旦他变心了,不爱你了,那也是真真切切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了。到了这个时候,从此,他跟你任何关系也没有了。
、上门
和大部分拥有众多子女的父母一般,三个宝贝女儿中,木淮山和乌梅夫妇最疼爱最喜欢的仍数幺女儿木芙蓉。
不仅仅是因为芙蓉是他们最小的孩子。当年乌梅生产的时候,望孙心切,在医院产房外守着的婆婆大失所望,长叹一声“又是一个丫头片子喔”。乌梅瞅着躺在身边闭着眼睛皱巴巴蜷成一团的小女儿,心里柔情似水汪成了一团,知道这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后的一个孩子了。
还因为连大学四年都死皮赖脸地早出晚归地宅在家里,死活不愿意在学校住读的芙蓉,和他们呆在一起时间最长,感情更为深厚和亲切。
木淮山和乌梅夫妇原本以为自家这个智商有余情商不足的小女儿,憨人有憨福,会和门对门的杜家小子比翼双飞百年好合。木家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和杜爸杜妈这一对多年的老同事老邻居,亲上加亲襟上添花。
却没料到小女儿人生多舛,横生枝节风云突变地错过了杜仲不说,后来又倒霉催地,好死不死地遇到了喜新厌旧一脚踏两船的七星草。
木爸木妈深知自己的小女儿貌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内心深处实则是个情深似海,脑袋一根筋,一旦认准了投入了就不会轻易回头的主。
当木芙蓉失魂落魄地从成都打道回府,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言不语不愿见人,深知不妙的木淮山夫妻忧心忡忡足不出户地守在家里,惟恐芙蓉想不开有什么闪失和不测。
直至三天后,自己想通了的木芙蓉一脸镇静地打开房门出来,心平气和地对自己的父母说七星草有了新欢,自己狠狠扇了他两巴掌,踹了他两脚,然后和他拜拜了,木爸木妈方松了一口气。
木淮山本来就不太看好七星草,总觉得芙蓉在省图书馆借书认识的,这个皮肤白白头发卷卷眼神游离不定的小子,不知根不知底,忒有点不靠谱。
何况,芙蓉和他认识没多久,七星草就被单位外派到成都,长驻外地,两人两个月见一次面,平时全靠鸿雁纷飞打打电话维系感情。
现在芙蓉和七星草抽刀断水一拍两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生米尚未煮成熟饭,芙蓉还年轻,一切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