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一看可着急了,一想就此拉倒,这酒菜不就白搭了?一着急就表态:“行,我们一个大老爷们还喝不过你一个老娘们,真不信那个劲的!”
傅大婶一看说:“好,我先干为敬。”说完后倒了三大碗酒咕嘟咕嘟地喝进肚里。
这三个人一看也不甘落后,每人喝了三大碗。这一下可来了热闹,只见这三个人,有的一头栽在桌子上,有的倒在了炕上,全都呼呼睡起了大觉。
傍晚时分,傅大叔从东山里回来了,看到炕上躺着三个半死不活的醉汉,就问傅大婶是怎么回事。傅大婶把经过一学,把他的眼泪都乐出来了。
待三个醉鬼醒了后,傅大叔对他们说:“怎么样,哥几个,上当了吧?我家这个老娘们是个酒坛子,平常喝个三斤两斤的都不带脸红的,你们哪是她的对手啊?”
这三个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事虽然没有干,但觉毕竟是睡了,到秋后乖乖地给咱家送了六十背筐苞米。
转过年得亏乡亲们的帮忙,咱家才没有断顿。
对于乡亲们的帮助,咱家是感恩不尽的,总想把乡亲们找来吃顿像样的饭。可是家太穷,租的四亩山坡地产量很低,一年下来去了给东家交租的,只能剩个口粮,碰到个灾荒年连口粮都不够。全家七口人的费用全指阿玛在外边给人家打井来维持,因此要想请全屯人大吃一顿简直就像做梦。一想到这件事,两个老人就唉声叹气:“不知啥时候能要上这个脸(面子)?”
不知是老天爷被老两口的诚心所感动,还是碰巧运气好,有一天他们真的把这个脸圆上了。
那是初秋三伏的一天中午,一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被东沟里两个打围的人撵蒙了。从咱家的后窗户跳进了屋里,这可真是件稀奇的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一来是那时候的生态没有受到破坏,山上的野猪成帮成群,被打围的人一撵就乱钻。咱家那时候住的两间草房,是原来两个跑山(挖药材)的人顺着山坡盖的。盖的时候后窗户离山坡不高,天长日久房子下沉,等咱家住的时候,后窗户和后山坡一平。为了防止雨水冲刷房子,阿玛在房后修了一道小土坝,在土坝上种了不少吊瓜。
房子低矮潮湿,东倒西歪,随时都要倒塌。没办法,阿玛用树杈子把房墙四面支上,待吊瓜秧爬架时这树杈正好就成了吊瓜架。当瓜秧爬满房子后,夏天外边怎么热,屋里都是凉凉快快的。冷眼从屋后一看,还真看不出是一座房子,以为是个大瓜秧堆呢!这头野猪正是吃了这个亏。
野猪跳到屋地后,往外跑却不容易了,在屋地下急得“咴咴”直叫,乱拱乱钻。两个打围的人追到跟前,从后窗伸进枪,一连几枪把野猪打死在屋里。
老爷子这时正在南园子摘黄瓜,听到屋里枪响可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心想妈拉个巴子什么人敢跑到屋里来放枪,于是抄起一根棒子开门进了屋。
两个打围的人正蹲在野猪旁估量有多少斤,看到老爷子进屋,急忙把事情的经过一学。
老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以前有个守株待兔的故事,以后我看你们俩也不用满山跑,呆在我家来个守屋待猪就行了!”
“老爷子,别看你家的屋子不咋样,风水可好呀。这野猪进屋的事很少见,这是你家屋子招财呀,你家将来一定能发大财!”
“借你们的吉言­­――但愿吧,你们快把猪弄走吧!”
“那不行!家有家规,行有行规,我们打围的人有见面劈一半的说道。这头野猪是在你家屋里打死的,我俩拿两条大腿就可以了,余下的全留给你。”
“哪那成,我啥也没干。这是碰巧,我哪好意思要那么多?”
打围的死活不干,没办法只好依了他们,他俩割下两条腿后便走了。
他们走后,老爷子找来了杀猪的把野猪收拾妥当,请全屯的人吃了两天。
破帽子沟的人和东北大山里的人一样,闲着的时候好聚在一起扯大栏,夏天聚在屯中的一棵大梨树下,冬天聚在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