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营外的延昭一见李先生摇着头迈出帅营,心中登时痛如刀绞,他顾不上恭送李道通,只掀开营帐直闯而入,双膝着地跪倒父亲面前哀求道:“爹!求您开恩,饶过七弟这一回!七弟。。七弟他真的很想亲自求得您的原谅!爹!孩儿求您看在娘的面子上去看看七弟,孩儿求您!”
听得延昭提及妻子,杨业一震,眼中不禁闪回临别之际妻子含泪望向延嗣的那种疼惜不舍的目光,心下不由得一软。他重声一叹,正待松了‘不准私自探视’之口,忽又想起文彬挪揄讥讽的言语,本已按捺下去的怒火再度腾起。他看看伏跪地上的延昭冷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他妄顾法理、妄顾家声、悖逆父训、恣意任性。若不施以重惩,日后他如何与你等驰骋沙场,荡寇平敌?你不必再求,下去吧!”
“爹!”延昭仍欲再求,杨业却已加重语气斥道:“还不出去!”
延昭见父亲面上渐有怒色,便不敢再多说,只得无奈的躬身退出帅营。他想起早间于财前来告知弟弟愈渐虚弱的情形,心里忽然有了计较,他点点头自语道:“小七,六哥决不会让你失望!”
如钩的银月悄悄攀升,似幔的星辰忽隐忽现,远远看去恰如缀于弯月上的点点泪渍。赛花站在推开的窗前久久凝望蒙蒙的夜空,思念着已有三四个月未曾回府的丈夫和儿子们,不知不觉泪湿了双眸。
熟悉的敲门声打断了赛花的思盼,她知道这个时候定是留守家中的延德来请晚安,于是拭了拭眼角未干的泪迹,轻声道:“是延德么?进来吧!”
门轻轻被推开,一脸犹豫的延德走进来,躬身向母亲请了安后便拿起床上的紫堇披风走到赛花身边道:”娘,夜色将沉,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延德,”赛花披上披风后仍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那轮弯月道:“延昭还未有书信来么?这孩子也是,明知娘念着盼着就是他们几个平安健泰的消息,他却连只字片语也不曾稍来,真不懂事!”
“娘!您错怪六弟了。孩儿今日已收到他写来的家信。”延德见母亲言语中多有责怪之意,急忙为弟弟辩解却忘记自己适才为何犹豫的缘故。
“是么?延昭当真有书信回来?延德,你为何不早些告诉娘?”赛花惊喜交加的望着忽然征愣住的延德轻声责道:“你是不是想急死娘?还不快拿给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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