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重叠了的是小琼轻垂臻首微蹙秀眉喝药的丽影,不由得延嗣自嘲一笑:如何可能?如今她已是潘府未来的少夫人,我于她,又算得什么,不过是她幼年偶尔的玩伴罢了。他动了动似乎想要坐起,那丽影却忽然抬了腕,双臂环绕了他,一点一点将汤药渡了他的口中。
温柔湿润的唇,吐气如兰的香,仿佛一片七彩的云盘桓回旋。竭力的甩了头,却依旧止不住摇荡澎湃的心旌。微微圈起臂肘,碰触了那如柳纤腰,突然的,加紧了力,牢牢的将身边惊喜的,娇羞的少女拥搂怀中。
飞琼浅声的低吟了,慌张无措的挣扎着欲将逃离期盼了许久的温热怀抱,奈何愈挣扎,便愈是好似顽童独占玩具般被拥紧。恐过于强硬引了延嗣肋下创伤崩裂,彤云生了双颊的飞琼不得不弃了那软软的抵抗,渐渐的,沉醉融化于延嗣滚烫炙烈的怀抱,直到烛火燃尽,东方启明......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折断了路旁枯枝,咔嚓的拦了风驰电掣而来的两骑烈马。马受惊扬了蹄不住的蹬踹嘶鸣,似乎要将马背上的延庆延德二人狠狠甩了出去。心急回府的延庆恨恼的扬起手中鞭,却一把被五弟拽住道:“上苍有好生恤怜之德,便是牲畜亦有其性。三哥切不可如此相待。”
“放手!”延庆怒然的看了弟弟道:“好生恤怜!辽贼烧杀抢掠,涂炭生灵,他们可曾有那好生之心?爹爹负伤,小七失踪,朝廷又何时有过恤怜之情?不过借了我杨家掣肘辽人,再以其孔武之力弹压我天波府。”
“三哥,无有确凿证据,你又如何断定此次爹与小七遭袭乃辽人所为?”
“爹统帅杨家军平敌荡寇所向披靡,何人为此忌惮,欲除之而后快?朝中武官众多,何以官家偏生令天波府左右伴驾?爹恭谢圣恩,我却不信此隆恩广宏。”
“三哥!切莫再说此话!”延德下了马,捡了枯树丢在路旁道:“师傅曾与我言讲,若非爹步步为营,恐我杨家早便大难临头。如今官家因了爹身上伤免了其上朝,正可替有心人造了口实,我只怕日后会横生枝节。三哥,你我早些回府将那六七孩童之事禀告了爹娘才是正经。”
兄弟二人策马飞驰,不过盏茶工夫便回了府。跳下马背,不待家人通禀,他二人便急匆匆往父母卧房而来。
正房内一片肃静。双眼蒙了纱布的杨业坐在檀木椅中,面如沉水,额上隐约有青筋跳动。赛花陪在身侧,正凝重的低声吩咐着延平四兄弟。延德二人推门而入,见了父母兄弟焦灼的面色,延庆慌忙跪地道:“爹,孩儿与五弟此番外出,果然探查出了些许动静。”
“哦?”杨业霍然起身,扶了椅背站定道:“快快说来。”
赛花见杨业情急的站起身,立刻走上前道:“业哥,既是有所进展,你亦可放心了。还是先服了这药再行询问吧。”她说着便唤了菊儿端了药来,正待亲自伺候了丈夫喝药,却见杨业摸索着接过自己手中药,一口便灌入腹内道:“延庆,你二人探查了何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