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放弃也容易。哼!真须什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而后才能有成么?他孟轲自己怎么奔走一辈子还是一事无成?杜如晦不怎么信孟轲,也不怎么信高孝基,在滏阳县尉这卑职上熬了不足两年就辞官而去,打道回长安。回到长安之后,云雨之日,关起门来在家读书写字;晴和之时,少不得去游乐原上跑马射箭。比在滏阳县尉任上的日子不知道要潇洒多少倍!
辞官归隐,往往成为美谈。最为后人津津乐道的归隐者,当数陶渊明。陶在归隐之时写过一篇《归去来辞》,第一句就说:“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一语道破天机。原来
之所以能够想归就归,是因为有田园在家等着,绝对不会饿饭。杜如晦的说走就走,自然也是属于这一类。倘若如房玄龄的寒酸,连讨个老婆都要靠骗,能这么潇洒么?
“用这位杜公子为兵曹参军如何?”听过裴寂对杜如晦的简单介绍,李世民问。
兵曹参军是个可上可下、可轻可重的职位,完全取决与主子的关系。裴寂不好说不,事情就这么定了。
杜如晦就任秦公府兵曹参军的第一天,自以为到得正是时候。什么叫做正是时候?早到,显得巴结;准时,显得老实;过晚,显得傲岸。巴结令主子窃笑;老实令主子小觑;傲岸令主子不平。稍晚而不过晚,那才是正好。当然,这是杜如晦的定义。一般来说,这定义不错。可凡事都有例外。杜如晦踏进秦公府的第一天,就出了点儿意外。
出了什么意外?不是杜如晦算错了时间,是人算不如天算。李世民那天有要务在身,不便久等。杜如晦登上秦公府议事厅台阶的时候,正碰上李世民跨出议事厅的门槛儿。不是迫不及待地出来相迎,是急着要出门。看见杜如晦来了,李世民勉强停住脚步,匆匆点个头,寒暄一两句,然后就吩咐跟在身后的房玄龄道:“杜公子就交待给你了。”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难道是要去杀人?”杜如晦好像是问,又好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