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太观中,暖洋洋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格外舒服,然而与这样和谐气氛颇为不和的是,一个穿得有如叫花子似的道人正拿着一片烂竹简在摇头晃脑地朗诵着些什么,隐隐只听到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虚无生实有,谓之道”这样的字眼,虽然说得很玄妙,不过他的那副表情却很古怪,充满了油腔滑调之意。
阳太观主阳一远远地在屋内听到了院子里有人在背诵道经,不由地点起赞道:“嗯,我道门兴盛果然有望,看这么一大早就有人在背诵道经了!”说着伸出个脑袋想看看是谁,结果在他伸出个脑袋看到那人之后,就像吃到了苍蝇似的,立马跳了起来,冲到了那人的前面,吼道:“阳三,你干什么?你……你怎么也诵读起道藏来了?”
说话间充满着惊奇和不可思议,穿得有如叫花子似的阳三摇了摇脑袋,他是阳太观中三大元老中最年轻也是最为散漫的一个,平时从来不见他修任何道法,但是今天却是破天荒地读起道经来,估计要开始修炼道术了,这简直让观主阳一的眼睛都要惊得掉了下来……
阳三有着一张英俊得几乎无暇的脸蛋,偏偏他身的上衣服破旧得不成样子,而且还那么脏,看起来就像是好几年没洗澡的样子,阳一瞪大的圆鼓鼓的眼睛,吼道:“先别读你的道藏,你先给我去好好洗下你的身子,你几年没洗过澡了?”
阳三很是无辜地扳起了指头,认真地回答道:“嗯,仔细算来好像有三年零五个月外带两日,怎么了,师兄为何要我洗澡?”
阳一翻了翻白眼,无力地说道:“罢了,你洗了不过三月又变成老样子,还是不要洗罢,我阳太观怎么会出你这种人……”
阳三笑呵呵地道:“师兄不记得师父在时对我说得话了么?”
当年阳太观中三元老的师父,也就是太悟道人,在飞升之时对他的三个徒弟挨个有过训导:阳一为人深沉、大度包容、言而有信,堪可为阳太观这主!阳二为人沉稳而有心计,今后当以宽厚为务,阳三为人天真烂漫、浑然天成,有道家根本属性所在,今后便命他随性而为,不能拘束说是这样才能达到道家“清静而无为”“无为无不为”的境界!三师兄弟眼见得师父平日飞升而去,心中充满了不舍,但是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自师父飞升之后,阳太观便奉阳一做了观主,做为北方的一座名观,阳太观还是有着无上的领袖地位的!
想到了这些陈年往事,阳一心中涌起了无法言明的情愫,一向波澜不惊的道心也意外地有了一丝波动,阳一长叹了口气道:“老三啊,当年师父命你无为而无不为,并不是叫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并不是说你什么都不做啊,你还是未弄明白师父当年对你的教诲啊,我们师兄弟三人至今一事无成,于师父飞升前所托付半丝未成,宁不有愧啊!”
阳三心中也颇为感动,虽然他是师兄弟中最小的,也是道法最为弱的一个,但是却是师父当年最喜爱的弟子,如今师父飞升仙界,而自己却并没有达到师父对自己的期望,心中顿时有一种愧疚在涌动,他哽咽道:“师兄,你教训得对,这几日来我一直自思自己这些年来的修道之途,虽然我们三人都已经结成了金丹,二师兄甚至已经隐隐有了破丹化婴之势,但是我却是越来越觉得道法一途的高深和玄奥,存了此念,我便觉得我的脚步便停止不前了,唉,天道可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达到师父当年的成就呢!”
阳一安慰道:“老三,当年师父最为看好的就是你,说是我们三人中你最为有道心,且成就最大,我想以师父之能,必不可能随意说说,想必你机缘未到,你可别灰心啊!还是努力修炼才是至理!”
阳三笑道:“嗯,师兄所言极是,所以我现在才开始努力研习道藏啊,看今日这太阳如此强烈,正是一日中阳气最盛之时,若我能吸引一部分天地灵气再和以之先天阳气在丹田中炼化,估计我的金丹也许会更为精纯才是!”
阳一撇了撇嘴,说:“你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的啊,先不说你吸先天阳气对自己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光是这炼化就已经让你够头疼的了,其中有灵气、阳气,还有你体内的真元,唉,你小子还真是会想办法!”
阳三嘿嘿一笑,不说话了,阳一指了指道:“若是你有像慎儿那样的身体,哼哼,相信引什么灵气,太阳太阴之气都不能对你有分毫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