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吧,何道元。
哪怕是你在不愿,你也应学会默默承受啊……
一切,以家为重!
若是惹恼了大将军,而又一个万一我们余家为大将军所嫉恨,若大将军有朝一日破城而入,我们余家可就灾难深重了。
你就算不为家族想想,你也得为你娘想想啊,他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将来,若是你因故得罪大将军,出了个什么差池的,那你娘还会急成个什么样?
为了一个与自己注定将无关联的女子,你又是何苦付出如此之多?
回头吧,去了,便是一望无涯的苦海了,回头方是安逸处啊!
可……我……
便任由着她在那受人委屈,眼睁睁的看着她凄凉若死的模样么?
……
你可别忘了,她还有楚天行!
楚天行,我看他纯粹就是个花心之人,这两年来也不见个鬼影,谁知道他会不会出现?
不然,就你自己也是知道的,那红颜英雄二剑相传是由烟罗死地的凤与凰的血加之以纯阳,玄阴各异不世奇铁所铸,更用三年时间寻奇人锻造,更有流言传闻,功成之日天有七彩,祥云密布,当世之人以为神助,视若奇珍。可他偏偏将之送与明姬妹子,由此可见他对明姬喜欢之一斑了。时至今日,若是他听着那消息,想来也是会如那晚一般踏浪而来,带走明姬妹子,将她脱离这一块险地的!
可……那柳云深会将这消息传出去么?
人家……人家可是一介书生,学的是礼义廉耻!这信义之事岂可妄言?你莫要再为了一介女子,辱及他人了。
人家能够坚守信义,我也是一个书生啊,似乎我可是阙水城第一才子,可……可我为什么就不能讲求一下信义?
人所不同,其位也。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司。
他乃一介小民,难等大雅之堂,也不过是有个娘亲牵挂罢了,这信义之事,他自可轻易做到。而你呢?你当真以为你爹爹在待你时就那般不明么?他身为一家之主难免要为整个家着想,而不是仅仅只你一人!若我何家家主个个如你所说的那般昏庸无能,那我余家早就落没了。你也不会在这儿当个贵公子,也甭想认识你的明姬妹子。
那些什么无牵无挂,比翼双飞,远离尘世之流的,又岂是那般容易做到?
那些个归隐之人,许多不都难受隐匿之苦,糠糟之难,又重回人间,还要受世人唾弃!
他们之所谓只不过藉凭着少时的满腔热血,自以为豪肝义胆的,其实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
到一切了悟之时,想着那些因自己之所谓,而累及之人,心中之愧疚也就多了去。若是愧对之人已然于他了悟之前,远离人世,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何道元!
“今个儿,你若是出了我余府门槛,你就莫要回来了。”
……
“小姐,你怎么待在雨中啊,快进屋里吧,你这样会着凉的,若是小姐出了个差池,天行姑爷,何家公子又要拿青儿开罪了。”
“小青,这么点零星半点的雨,怎么会着凉,再说你姐姐我武艺高强,挪用内力护住身子就够了,又怎会着凉。你太大惊小怪了点。”明姬淡淡一笑,回过神来,看向了青儿。
“可是,小姐你的衣服都湿成这样了,黏在身上终是不雅的,若是叫个男人看见了……不大好吧,再说你自己也怪不舒服的。”小青见主子不肯,素日来又历受明姬喜爱,这时更是出言相劝了。
明姬摇了摇头道:“还是不了,你看,这雨中红梅倒别有几分韵味呢。”说着,一只手已指向正兀自往她身上滴下晶莹水珠的梅花。
小青瞧了瞧,只觉得这红梅之上虽是浅珠微润,观着较之平日多了几丝清丽,可却与往日雨后殊无二致,显然是主子心神不属了。
小青思来想去便觉仅有一个可能,而明姬往日也不是未曾思念过,定是那可恶的姑爷--楚天行楚公子了。
自那日与主子告别已有两年多了,可也不见有个什么回信来着,空惹人担心,真是可恶之极。
以前还说什么与子携手,与子偕老,如今眼见着,可真真的没有诚意了。
想着今日小姐忧郁模样,小青眼眶一红,不由道:“小姐这般,想来又是那恶人害的了,那人也真是的……”
“小青……”明姬打断了她,笑道,“我刚刚倒是听谁说来着,说那人叫什么天行姑爷,怎么这么下就改口了,小青真是多变啊。”
明姬这般说着,可不知怎地心底一阵甜蜜,旋而也不知想着什么,那绝美的容颜上竟浮起一丝嫣红,竟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谁说青儿善变了,那人才多变呢。一时跟小姐好得什么似的,一时又不知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似的,连个话都不留,连个书都不寄,惹得我家小姐啊,思念难耐,都跑到雨里啊,清醒清醒她那因情折磨的脑袋呢。”小青瞧向明姬,眼见小姐又要说出什么,连忙道,“青儿无错,小姐皆别责怪青儿了,我只是为小姐不值,小姐怎么好的人,怎么就喜欢那家伙……”
明姬眼见小青越说越愤慨的模样,不由扑哧一笑道:“青儿,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恒古使然,正所谓……”
“正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这人世间又有多少人看不透。”小青插上了句,说到后来竟是幽幽叹了口气。
明姬看她古怪样,不由笑道:“你这丫头才多大,装个什么少年老成啊。”
小青转笑道:“不过,似乎小姐就是那么个没看穿的人之一哟。”
“你做死啦。”明姬面颊绯红,直转过身去,“我回房去了。还不去准备事物。”言罢,再不理会青儿,独自去了。
青儿站在后面看着明姬,暗暗笑道:别看着小姐在外人面前随便的仅,可到了论及那人时,直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人可真好使,一动,便可乱及小姐方寸。这不,小姐一下就被我挤兑了去,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