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她留着干练的微红的短发,穿着华贵,大冷的天,露着雪白的大腿,抹着粉淡的口红,一件貂皮的白毛披肩像只慵懒的狐狸围绕在她的细细的脖颈上。
女人拍了拍我的胸口:“玩这个没意思,不如玩那个?——看!”
细长的手指指着我身后不远处的一张桌子。那张桌子也围着一群人,和这里相比,倒显冷清,尽是许多金发碧眼、披金戴银的外国人。
女人平静的脸上,忽然露出狡黠的一笑。没等我答应,她便拉着我的手,往那张桌子跑去。
……
“raise(加注)!”
桌子旁,一个男人站了起来,闻闻手里粗大的雪茄。
“这叫德州扑克,很容易上手。我教你!”女人看着我:“你手里有2张牌。每个人轮流下注、跟注或者过牌。如果别人牌觉得自己的牌很强,就会继续加注,否则就跟注。跟不上的,出局。一直到桌面的5张牌开出来,然后比大小。就是你用手里的2张牌和桌面的5张牌,取出其中5张,组成最大的牌型。谁的牌型大,就拿走所有的筹码。”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往男人瞄了眼。
男人闻完了雪茄,又懊恼地坐了下去。身前所有的五颜六色的筹码瞬间被挪到了另一个人身旁。
“菜鸟。”女人耸耸肩膀。
“你怎么知道?”
女人白了一眼:“这是技术活儿!给几个用下!”女人掰开我的手,夹起五个黄色筹码,好似她自己的筹码似的,连“谢”字也没说,便拉开椅子,跷了二郎腿,大咧咧往桌上一坐。
这个年轻貌美女人的出现,让桌上的男人们交头接耳活跃起来,周围齐刷刷瞟来几双邪恶的目光。
赌桌毕竟是赌桌。男人们和电视剧里看到的西装革履,英俊潇洒的外国人完全不一样,他们大都面红耳赤,顶着深深的黑眼圈,头发蓬乱。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不多,就连身着衬衫老板模样的,都会在关键时候站起来手舞足蹈乱喊乱叫。
不过,女人倒不在意这些。她把筹码朝荷官一丢,道:“change(打散)!”随后便喝起免费饮料,盯着桌子。
两张牌摊到女人身边。
她看牌很慢,把头压得老低,先是用左手拇指压着牌,右手轻轻往上撩起一个角,然后使劲搓最下面的底牌。看到数字后,再将最上面的那张放在最底下,重复刚才的过程。直到都看清楚了,她才将两张牌用压牌器压着正中央。
“k,k!”女人自言自语道:“不错!”将黄色的筹码丢出去一个。
桌子那头,一个男人也扔进一个黄色筹码。两人对决。
发牌员锤锤桌子,将三张牌摊在桌面上:“k,2,7”
“无敌了。”女人看看牌面,喉咙里一阵咕噜声。她低下头,缓缓夹起一个黄色筹码:“50euros(50欧)!”她轻声说,将筹码丢进底池,嘴角裂出一丝无法察觉的笑容。
“call(跟注)”男人说。
第四张牌,“8”。
“check(过牌)。”女人敲敲桌子。
“100euros(100欧)!”男人丢进两个黄色筹码。
“call(跟注)”。
第五张牌,“7”
“bienchipsvousavezencore(您还有多少筹码)?”女人道。
“j’ensaispas(我不知道)”。
女人想了一会儿:“check(过牌)。”
男人伸长了脖子,身子往前挪了挪,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他夹起一个最小面值的5欧:“allin(全押)!”将身前所有的筹码缓缓推到桌面中央。
当然,他笑眯眯地的后果是,接下去的一个小时里,都不能再笑眯眯的了。
“call(跟)”女人懒洋洋地点点头,将牌往桌上一丢:“fullhouse(葫芦)。”
男人的脸庞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嘴巴长得大大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点点头。
我看着那一大叠筹码,朝女人比比大拇指:“你挺厉害的。”
“我可玩了好几年了。”女人说:“以后教你。”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问。
“我姓杜,叫青曼。杜青曼。”女人清秀的脸上,这时才绽放出清秀的干净的笑容,如同春日里久违的温暖。
绿茶婊
从100欧,到2000欧,只用了几个小时,一切如梦。原来赌博真是技术活来着,深入研究下去,搞不好一个月就成了百万富翁了!
我走向路边,已经没有回lesulis的车子了。我头一次朝来来往往的taxi伸出了手。
奔驰。
车内是高端的真皮布料,散发着淡淡牛皮香,打着领带穿着tshirt的司机侧过头:“lesulisc’esttresloin。classceh(去lesulis?很远,起步价是c级)”。
“classc?c’estquoi(c级是什么)?”
“1euro60centimesparkilometre(1。6欧每公里)”司机指指一旁的说明。
我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看了看问:“cafaitbienenviron(大概要多少钱)?”
司机拿出gps按了按:“120euros(120欧)”。
什么!
120欧?!
司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问:“vousestchinois?oubienetudiant?(您是中国人?还是学生?)”
“jesuisunetudiantchinois(我是中国学生)”
“bon。c’est3heuredumatin。vouspuissiezpasserlanuitchezunbistroaparis。mevousvoulezeh?(现在凌晨三点了。您可以在巴黎的酒吧过夜,您觉得呢?)”
lesulis这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