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找到天成时，天成在少爷餐吧喝酒，面前已摆了2个啤酒瓶子。小慧坐到天成面前时，天成打了一个酒嗝，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对小慧说，小慧，我原来没有发现，啤酒这样好喝，一点也不醉人。说完，一仰脖子，瓶子中剩余的酒全灌进了嘴里。
老板，再来一瓶。天成喷着酒气，直着嗓子叫。
别喝了。小慧忙起身，走到吧台结帐。转身来到天成身边时，天成趴在桌上，嘴里还在叫着，拿酒来。推了推天成，走吧，你已经喝醉了。天成拂开小慧的手说，我没醉。
“天成，别这样。你知道吗？今年一过春节，商业系统面临着改革，优化组合。今后的方向可能转换机制，听说国营中小商业企业将有可能全部走向私营。你醒醒吧，别闹了，传到公司里，领导会对你有看法的。”小慧附在天成耳边，耐心地劝天成：“天成，你才毕业，又是国家干部，总不能为了今天的事毁了自己的前程吧。”
“我好恨自己！”天成擂了一下桌子，啤酒瓶子蹦了起来,小慧连忙扶住。拉过天成的手，扶着他走出了少爷餐吧的门。
县城已是灯火通明。走上沿河大堤，河风一吹，天成只觉得肚中翻江倒海，直往上涌，他一把推开小慧，弓下身子，肚中之物有如决堤之水，直落清澈的河水中。
小慧拍着天成的肩膀，说，吐出来就舒服了。
吐过之后，天成感觉心里稍稍好受。他接过小慧递过来的纸巾，用手擦了擦嘴，仰面朝天躺在河堤边柔柔的青草上。天上繁星点点，北斗牵牛，牛郎织女……对着天成直眨眼睛。天成直直望着天上的星星，一言不发。
小慧从包里拿了一块纸巾，放在草地上，然后小心提了提裙子，在天成旁边坐了下来，不时用手中纸巾驱赶突然袭击的蚊虫。河边很寂静，偶尔有两声蛙鸣，与不远处喧闹的街市形成了鲜明对比。
天成，好些了吗？有什么话说出来好受一些。
好一会,小慧才转过头来，关切地问天成。天成还是一言不发。
这里蚊子很多，还是回去吧。小慧提议。
天成坐了起来，看着星空下的河水，缓缓地开了口,小慧，我心里很痛。其实，许丽江是我同学，她说喜欢我，但我觉得她也许根本不适合我，所以我和她的关系一直没有越雷池。但是我看不得自己的朋友、同学受委屈。我是气公司的领导，根本不尊重人，没有把我当人看啊。小慧，我原以为自己只要凭着真诚和勤奋，一定可以在这个社会上立稳脚跟。现在看来，社会真是复杂，我好象有点难以适应。
天成，你才刚刚开始，这么一点点挫折就受不了了。今后的路还长着，也许比这还糟糕的情况还多着呢，你要有心理准备啊。社会是一所大学，我们都刚刚启萌。
小慧，公司干部职工的命运是不是都掌握在吴经理手中呢？
可以这样说，任职，调资，调动，什么事都要通过他那一关。什么人的话不听都可以，但吴经理和夏书记的话，你可不能不听，他们俩人基本上是通的。以前业务经理胡心志和他们闹矛盾，结果，差点挨了处份。这不，他和杜威把车提回来后，立马又出去了，到深圳做电视机开拓生意，所谓“惹不起还躲得起”吧。这些话我悄悄对你说，你以后就知道怎么做了。
小慧，谢谢你关心我，以后你多教教我。
说什么？也许以后要你关照我，我相信你今后一定很有出息，我看人很准的。别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就当做了一个梦吧。
好的，我会调整自己。小慧，和你说话很快乐，现在，我的心情好多了。
那行，我以后多和你说话，你可不许烦我哟。现在可以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