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的江南,跟明媚的不知醉倒了多少文人骚客的春时相比,少了几分柔媚,多了几分怡人。
金陵的秋色比别处都更怡人些。
金陵城外的官道上,一辆普普通通的轻便马车让一匹瘦瘦的老马不急不徐的拉着,以这样的速度恐怕要在天色近晚才能进城吧。
偶尔被风撩起的布帘间,隐约可见里头坐了两个人。平常的衣着,平常的容貌,路上的人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着尘土的飞扬喧嚣,一骑雪白飞奔而来。
雪白的大宛名马,雪白的雪缎衣裙,容颜也是雪玉般晶莹。只是那神情,那张扬在背后的长发,却让人恍觉有一团焰火逼近。
瘦瘦的老马,有点躁动起来。想当初它也是日行千里的良驹,看到后辈那快意的奔驰,心里也不禁顿起雄心。可惜,马车上那眉清目秀的小马夫却轻轻的讹叱它,拉紧缰绳,不让它跑快半点。
紧随那骑雪白之后,几骑轻骑也飞奔而过。个个俱是华衣美姿,不由让人感叹这金陵果然人杰地灵,打头的少女不用说,这些少年也不是凡品。
车内的少年随手摊开小几上的一幅画,画中一个少女容貌绝色,嘴角带着无忧如仙子的美丽微笑。这画上的少女与刚才飞骑而去的少女显然是同一人,只是那这画美是美矣,却怎么及得上真人的万分之一。
“朱七七!”车内少年轻语如自语。
“啧啧,少爷,你这么大老远来金陵莫不是为了这个朱七七?”另一清瘦的中年人样子,说话间不经意流露的神态却分外妩媚,那样的万种风情根本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平凡容貌,这样的风华,别说是男子,就是出色的美女也难有。
少年低首不语,只看着画上的少女。
中年人已经习惯了他的不理不睬,得不到回答也不在意。转首看着那远去的尘土,细小的眼睛看着外面的景物,闪过许多莫名的情绪,最后都化为一片木然。
马车在果然在傍晚才入了城,却不去找客栈,直接到了一座高大古朴的庄园前。在江南看到这么粗犷的建筑可不多,庄园的大门匾额上两个大字更怪:镜阁。
明明是庄园却取名为阁,名字跟它不般配得叫人一见就别扭。
小马夫利落的把马停在镜阁门口,跳下马去扣那紧闭大门上沉重的兽环。
大门发出沉重的声音,看门的小厮刚想开口问,就见小马夫手中的物什,神情马上恭敬起来。
我在那小马夫去口门时便已下了马车。
那车上的少年便是我,白飞飞。只是我现在不用那名字,我用了前世的名字,杨檀。而这镜阁在外宣称也是杨府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