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裤上的灰迹,全身骨节一寸一寸地僵疼。在地上坐了几分钟,再起来站几分钟,感觉血液和骨骼才慢慢变回自己的。
本来要去车棚赶车了,可是不远处篮球架下一点剔红的光一明一灭——有人在那。虽然体型看不清楚,可大概地估摸一下姿势,应该坐了有段时间了。
是沈飞么?
我又没骨气地心跳起来。
一路小跑过去,凑近了看。
那人耐性也忒好,不闪不避,就在那坐着等我跑过去研究。
不是沈飞。
年纪也不轻了。
文质彬彬地在这种秋老虎的天气穿着衬衣和西装长裤。
看起来很端正严肃的一个人,却在那吸着烟稳坐,看一个女生四肢着地趴在操场上等天黑。
“你在看什么?”我恼羞成怒,声音都从牙缝里磨出来,听来大概也是凶煞煞,恶狠狠。
“我以为被看的人是我。”那人笑起来,声音有点儿浑厚的磁性,普通话相当标准。
“我不是说现在——”囧rz没见过这么喜欢揪人语病的人,我郁卒地抓一下脸,“别告诉我你一直坐在这里等候金乌西坠。”
“当然不是,”那人有一口很白的牙,白到即便我超级近视,也能看到它们列成漂亮的弧形,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坐在这里欣赏海棠春睡顺便期待月兔东升。”也就是说,可能从沈飞扔我,到我一直趴在地上不起来,他可能全看到了。
“……”真是恶人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当尖酸遇上刻薄,遇凶则弱,遇恶则屈的商筱羽毫无疑义地落败了,继被沈飞扔在地面扬长而去之后,再重挫于陌生人之手,无语而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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