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暂时的喧嚣过去之后,小店里整日里便是一如既往的冷清。简单地在后院清洗了衣裳,林幸便回到大堂待在柜台里独自发呆。
也不知怎么地,每日清晨的时候,每每见着那萧大少甩着个大扇子在她面前花枝招展的模样,便会忍不住心烦意乱,迫不及待地催着他走。可每当自己成功地逼着他带着他那群弟兄们齐刷刷地走了之后,等到店里难得清净下来,竟然又会觉得无聊起来。
“啪!”“啪”两声,林幸又成功地消灭了两只嗡嗡乱飞的苍蝇,将它们想象成萧大少,林幸用拍子狠狠地碾压了几下才悻悻地扔到一边。
并非她刻意躲闲,只是这几日被萧大少这么一闹,店里是更加地门可罗雀,连中晚两餐的生意也都绝了迹。害得自己只能在这儿拍苍蝇打发时间,而阿牛劈的柴垛也都快把后院给塞满了,差点连后门都给堵了。
店里早晚这般冰火两重天的极端状况如今是越发明显了!对此自己三人也曾想过要设法改善,只是如今店里又处于内忧外患的时节,这个振兴计划怕是又要搁浅下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时分,林幸照例地炒了几个菜,让阿牛先给刘掌柜送上楼去,自己则在楼下将碗筷安放妥当,等着他下来一起用饭。说不上来为什么,今天这一整天她都始终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就仿佛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似的。不过想想最近这段日子店里碰到的麻烦有够多了,即便是有什么更麻烦的事,她自觉也应该能处之泰然了吧?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工夫,才见到阿牛愁容满面地端着几乎是原封未动的餐盘走下楼来。
“怎么了?掌柜的没吃?”
“是啊,吃了两口就说吃不下,而且还一直咳嗽!”随意地将餐盘搁下,阿牛重重地坐在桌旁的长凳上,对着桌上的饭菜发起愣来。“这两天除了药之外,他都没吃下什么东西。杏儿,掌柜的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不忍阿牛如此忧心的模样,林幸拿起筷子硬塞到他手中,安慰道:“你先别担心了,快点吃饭吧。明天我去请大夫给掌柜的扎扎针,也许会好得快些。”
“明天……”说起这个,突然让阿牛想起林幸下午的话来。“杏儿,你说明天要教我识字算术的,是吧?”
埋头在眼前的饭菜中,林幸头也不抬地回应了一声:“是啊!”
“可是……”犹豫了片刻,阿牛终于将压在心底好一阵子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怎么会识字和算术的呢?”
“咳咳!”被阿牛这么冷不丁地一问,正喝着汤的林幸差点被呛着。“这――是我爹教我的。”
“你爹?”正想开口问林幸的爹娘在哪里,阿牛突然回想起林幸刚被救起时说过她已经爹娘双亡了。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偏偏要提起她的伤心事了!想到此,他立刻放下心底的重重疑问,转而安慰起林幸来。“杏儿,你放心,爹娘虽然不在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二老在地下安心的。”
若不是阿牛的提醒,这个一开始为应付牛妈而编出的谎话林幸自己也已经差不多忘光了。不过既然他提起了,那就让他如此以为吧,反正总不能跟他说按这会儿的年份,自个儿的爹娘还没出生不是?
夜深人静,一灯如豆,刘掌柜那边业已安顿妥当,隔壁也早已经传来阿牛熟悉的酣睡声,可床上的林幸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店里的困境、刘掌柜的病情,还有那突然硬生生加入她的生活的那个孔雀男,这些突然的变数将她原本已经上了轨道的生活彻底地颠覆了,失眠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每每要到凌晨才能迷迷糊糊睡着。最近这一段时间,熊猫眼都已经快要成了她的标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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