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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天籁之音(1 / 2)

十四章天籁之音

十天来,梁育天天跟着舅舅进山。他们走得很远,走的范围很宽广,足迹几乎踏遍原始森林复盖下的山山水水。他们每天天不亮就兴冲冲地出门,伸手不见五指时才带着颇具成就感的笑容回到家。舅舅对山中的情况十分熟悉,每一棵老树,每一块奇石,每一条小溪,每一丛罗汉竹,他都如数家珍,了如指掌。但是,大多数时间被他们用来交谈。他们谈话的内容极其广泛,可以说无话不说,无所不包。有时候,他们会像一对年轻朋友那样,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固持己见,争论不休,甚至争得怒气冲冲,面红耳赤。有时候他们又像久别重逢的老同学那样屈膝谈心,评新论旧。舅舅爱好十分繁杂,很多时髦的生活方式他都尝试过,领略过。所以,不管梁育提到什么,他总能自如应答,侃侃而谈。得意忘形时,他往往会言过其实,恣意夸大。每当这种情况出现时,梁育只要问一声“当真?”他就会惭愧地说;“刚才的话纯属吹牛,不必当真。”

每天清早走进山谷,舅舅往往会叫梁育坐下来仔细倾听。那时刻的山谷中,万物复苏,百鸟争鸣,连昆虫也要来凑凑热闹。不知怎么的,平时你会觉得山林非常寂静,似乎听不见任何声响。早晨的山林却相反,声调纷繁,十分悦耳,仿佛此地正在举行音乐盛会。

开始时,梁育听不出有什么奇妙之处。舅舅强调要排除杂念,闭上眼睛,潜心尽意地聆听,才能听到天籁之音。梁育按照舅舅的要求试了几次,一边聆听,一边用心去感悟,最后竟被他悟出其中的玄妙之处。任何鸟的鸣叫都有实在意义,或是呼唤子女,或是相互求爱,或是发出警报,或是展露歌喉。只要能听出鸟叫所要表达的含义,你就会感觉鸟鸣其实是美妙无比的旋律。这种感悟对梁育启发很大,他很快找到表达空山鸟语的方式和具体音符。在他的弹拨下,吉他发出的音符简直同鸟叫一样逼真。演奏达到出神入化时,小鸟会用自己的鸣叫附和吉他,甚至会像招唤同伴那样对吉他的弹奏做出应答。如果为这种以假乱真的鸟鸣配上和弦,这段乐曲就真正不是天籁胜似天籁了。

舅舅让梁育用同样的方法去倾听潺潺流水,哗哗林涛,狼嗥猿啼,以及自然界演绎的各种声响。然后将领悟的精髓编写成曲谱进行演奏。梁育每谱写一段章节,便在他们的演奏大厅(山谷中的一小块平地被他们称为演奏大厅)反复演练。有不尽完善的地方,舅舅会毫不客气地指出,然后再修改,再演练,直到他认为完美为止。梁育非常尊重舅舅的意见,但他决不会盲目屈从,为此,他们经常各持己见,激烈争论。舅舅能鉴别的,是吉他的演奏同大自然的天籁是否逼真,是否融合。而梁育坚持的,是乐曲的整体性、音乐的美感、以及表达手法和表达力度。

有一天,舅舅叫梁育坐在梁育和阿苏发现的那谭山泉旁的巨石上,让他听听飞瀑落到巨石上发出的声响同其它地方的瀑布声响有什么不同。梁育照旧敛心收念,闭目聆听。但是,无论他怎样专心,就是听不出此瀑发出的声响与其它瀑布发出的声响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舅舅开口说话了;“你仔细观察过没有?你屁股底下这块岩石不是普通石头,而是一块品质纯净的花岗岩,它与地面接触的部位不多,实际上犹如一块架空的石钟。泉水从山上冲下来,直接落在石钟上,如同和尚用圆木撞击铜钟。所以,声音特别清脆响亮,在山谷中的回音也悠远缠绵。如果你再细心一点,你还会听到石钟的音律,就是你们常说的韵律。据你说,韵律是乐曲的灵魂。那么,你是否能将这个瀑布的灵魂用音乐的形式展现给人们看呢?其它瀑布的下面要么是水面,要么是泥土,声音自然会有所不同。倘若你能够将各种瀑布的响声用吉他的音符区别开,并将它们各自的音律表现出来,你的创作水平就会向上跃升一大步。”

经舅舅的点化,梁育果然听到飞瀑的音律。但是,梁育并没有因此满足,他走访深山峡谷的所有瀑布,仔细倾听它们发出的声响,认真鉴别它们的不同之处。最后证实舅舅的观察是正确的。此外,梁育还发现,瀑布不仅有生命,甚至个性各异,姿色和形态也各有千秋。不单是瀑布,大自然中的一切物体都有生命,都有个性。而且,千姿百态,变化无穷。

同舅舅相处的日子里,梁育发现自己无论是见识,还是心态,都有了长足长进。在吉他演奏的技法上也有了显着提高,表现手法增多了,表现的力度也增强了。更重要的是,梁育的创作视野比以前开阔,创作灵感也比以前活跃。

然而,就在梁育感到如鱼得水,受益匪浅的时候,舅舅突然提出要梁育整理行装,尽快离开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原始森林和千年传承下来的傣族寨子。

按理说,梁育要走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只要打定主意,十分钟他就可以迈开腿上路。但是,使梁育感到惊诧的是,走的决心不那么容易下了。留恋什么呢?舅舅吗?舅舅固然给梁育留下许多难以忘怀的启发和教诲。可是,仅凭这些就能够使梁育留连忘返吗?当然不是,使梁育难下决心的是阿苏。她对梁育的爱已经上升到难以割舍的地步,尤其是最近几天,梁育和舅舅每天早出晚归,只要夜间才能同她在一起。白天的等待几乎使阿苏发疯,她在家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就是做也无法做好。她整天惶恐不安,忧心重重,甚至不吃不喝,不说不笑,眼巴巴地望着进山的小路,同一个痴呆儿没什么两样。但是,只要见到梁育,她整个人立即变成另外一个模样,欢天喜地,谈笑风生,家务活做得又主动又利索,时不时还要当着家人的面在梁育跟前撒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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