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本能纯真
徐懂一行离开三涯时,梁育自然也在送行的人群之中。他不再冷若冰霜,而是温文尔雅,含蓄微笑。不过他老是走在人群后边,不能说他在有意回避徐眺,但他不喜欢争抢风头却是不争的事实。临上飞机前,徐眺特意走到梁育跟前。她深情地望着他,并紧紧拉着他的手;“梁育哥、、、、、”她泪花飞转,侯管僵硬,叫了一声‘梁育哥’后,竟然说不出话来。“梁育哥!我还会再来三涯,我要经常来看你、、、、、、、保重!再见!”
“旅途平安!再见!”梁育平静地说。
梁育真的很平静,他没有理由不平静呀!徐眺是千金小姐,她父母是香港的知名人士。而她本人,现在是香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论门户,论才学,论前途,梁育都不该有任何非份之想。何况,他梁育压根儿就不曾想过要攀附豪门,要飞黄腾达。所以,他的平静是名副其实的。
三涯国贸公司的业务涉及面很宽,几乎无所不包。公司内部,最最繁忙的部门的确是公关部。梁育虽然是总经理助理,实质上,他的工作重心在公关部。表面上他是协助唐主任工作,事实上,他的权限远在唐蔓之上。但凡有重大任务,田经理总是把梁育找去单独交代,重要应酬也总是把梁育带在身边。梁育的能力逐渐从吃喝玩乐的狭隘圈子扩大到其它领域,公司因为他的加盟,工作比以前开展得顺畅了许多。公关部门的业绩也明显有了很大提升。人们都公认田经理慧眼识宝驹,也公认梁育思想敏捷,行动迅速,并特别赞赏他虚怀若谷,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
这期间,梁育虽然还住在田经理给他安排的住处。但是,他只要有空闲时间,就会朝阿媚家的小渔村跑。因为那里的氛围才最适合他梁育生存。他真实的一面只有在小渔村的陋室中才能得到充分展现。在朋友面前,他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没有思想束缚,没有精神压抑,没有道貌岸然,也没有尔虞我诈。他与张倾波和阿媚常常通宵达旦地闲聊,或者坐在海边上畅谈国事直到太阳东升。
梁育真正的独立王国是在沙滩的某一角落,在那里,梁育和他的吉他是独立王国的全部公民。他们是恋人、是朋友、是主仆、同时,也是世界上自由元素的最佳组合。!这个独立王国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也无法进入的。即令是阿媚和张倾波,也只能站在无形国土之外看看,或者听听。说实话,对于梁育的这俩位朋友,他们之间可以说亲密无间,无话不说。但是,在梁育的灵魂深处,他对他们还是有所保留的。他们不可能是他的全部,也不可能是他的唯一。他的包容心太大了,大得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边际。同他曾经有过亲密接触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的思想发展。就是在旁人看来无足轻重的沈蓉,他也把她当作生活中的一面镜子,从这面镜子中,他看到自己性格上的种种缺陷,以及精神上的丑陋之处。当然,金无赤足,人无完人。人无完人的真正原因在于,人有七情六欲,有思想、有个性。最为关键的是,人身上的一切,物质的,超物质的,所有的,无时无刻不处在变化之中,而这种变化是不能用简单的好与坏,正确或错误来加以界定的。同样一个人,在这些人的眼睛中他是好人,在那些人的眼睛中很可能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同样一个人,一段时期中他所有的言行都被人们视为正确。过一段时期,他所有的言行又会被人们视为大逆不道。
梁育认为,生活的过程就是自我完善,自我建设的过程。把自己锻造得更优秀是他生活的最终目标,因此,他在方法和途径方面的选择是有基本原则的。他认为,用不正当的方法和不正确的途径即使能够达到既定目标,也不能称为成功。因为错误的方法和污浊的途径本身就已经足以将一个人的品德彻底玷污。一个品德卑劣的人无论在事业上取得什么样的辉煌成就,社会和他自己的良心都不会承认他是一个真正的人。但是,经过在三涯的生活体验后,梁育也逐渐认识到,要做一个正直人是何等地艰难。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社会公认的正直的人,但是,他立志做一个自己的良心认可的正直人。首先是一个正直人,他事业的成功才会有现实意义。否则,人类社会就没有必要再向前发展了。一个充满奸诈和阴谋的社会对于人类来说有什么意义吗?当然,绝对平等和绝对友善的社会目前还没有。但是,正直人应该把这个目标作为自己的终身追求,以便使自己的灵魂找到一般动物绝对找不到的自然归属。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因应酬喝得酩酊大醉的唐蔓执意要梁育送她回家。她的确喝得太多,她毫无节制地狂喝暴饮不是因为心中郁闷,而是因为有梁育在场。她不把自己灌醉,她就找不到理由恳请梁育送她回家,她曾经想过很多办法诱惑梁育同她上床,却没有一次取得成功。这一次,她的心机总算没有白费,梁育不忍心看到酒醉如泥,不能自理的唐蔓独自留在餐厅里。因此,他将她扶上自己的小车。在路上,唐蔓几次申明,说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放任过自己。还不断重复一句话;“梁助理当真是个心地善良的男人!”
到唐蔓家下车后,唐蔓已经人事不知,昏然入睡。无计可施的梁育只得抱着她下车,抱着她上楼,直到把她抱上床铺,并帮她脱掉鞋子,盖上被子。之后,梁育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他见唐蔓既不吵闹,又不呕吐,整个人安静得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于是,准备起身回自己的住处。
当他走到门边伸手拉门时,唐蔓突然从后面将他死死抱住;“你忍心将我一人扔下不管吗?”
“你不是醉得不省人事吗?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清醒?”
“酒醉心明白嘛!”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你说,我在意的是什么?”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在意的是你!”
说着,唐蔓双手搂着梁育的脖子狂吻起来。奇怪的是,对于唐蔓的放纵,梁育既不回避,也不指责。反之,他顺势搂住唐蔓的细腰,用同等的疯狂亲吻她。唐蔓在女性中算是高个子了,但是,她同梁育接吻还得踮起脚跟才够得着。为了让唐蔓轻松舒服,梁育将她抱起来,让她的双腿骑在自己的腰上。他一边亲吻她,一边向卧室快速旋转。最后,他将自己和唐蔓扔到床铺上。他们的嘴唇虽然紧紧地贴在一起,双手却在急促地剥离对方的衣服。当俩人都只剩下人的本来面目时,床铺上发生了一阵忙乱可笑的动作。这些让人神魂颠倒,而又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事后,全无一丝羞怯感的一丝不挂的唐蔓平躺在床铺上笑起来,起初,她只是会心窃笑,接着是开心朗笑,最后,她控制不住情绪,竟然开怀大笑。她笑得浑身发抖,笑得地动山摇,笑得梁育毛骨悚然,脊梁冰凉。
“笑的理由是什么?”等待唐蔓收敛笑容后梁育问;
“你不觉得人被捉弄得忘乎所以时的举动十分可笑吗?”
“我认为人的本能非常纯真!”
“人们全都认为这种行为不见得光明。”
“那是人们的眼睛被智慧罩上两层黑布的原故。”
“能说说两层黑布的真实含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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