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音符-第十一章返璞归真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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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返璞归真(2 / 2)

同其他野人谷的少男少女一样,当激情和疯狂渐渐消退之后,梁育和迎宾少女筋疲力尽地躺在河滩的草地上休息。月光下,横七竖八的人体呈现出的景像使人不由得联想起古希腊一场残酷的酣战之后出现的情景;尸横遍野。

不一会,有人抱来大量干柴,河岸边立即燃起一堆篝火,人们很快在篝火四周围坐。三三俩俩,成双成对,自然成格,顺理成章。人们大都疲倦了,躺下之后便酣然入睡。也有精力旺盛者仍在继续谈天或做着其他什么事。

又一幅原始部落的自然画卷。可是,此时此刻的画面是任何画家都描绘不出来的,因为眼前的这些人物和景物都是活生生的,自然有序的。不用艺术指导的精心修饰,不用导演的刻意编排。因此,即令是摄影大师应用所有的摄影技巧结和现代科技的神奇手段都无法再现梁育眼前的这幅画卷。

梁育不知怎么的,虽然十分疲惫,却没有一点睡意。他身边的迎宾少女似乎也属于精力过剩之列。她深情地依偎在他胸前,那么安静,那么乖巧,那么温顺,一扫刚才那种野性十足的形像,严然一个沉醉在幸福之中的大家闺秀。

“你现在能把我的吉他还给我吗?”梁育凑到迎宾少女耳边轻声问。

“你想干怎么?”

“我想用琴声将眼前这幅原始浪漫的画面表现出来。”

“这个主意非常绝妙,我正想好好欣赏一下你的吉他演奏哩!你等着,我这就去拿吉他来。”

“我同你一起去。然后我们到那边去弹,以免影响别人的休息。”

行!听你的!”

梁育的提议的确让迎宾少女十分高兴,她深知,同梁育在一起的时间是非常有限的,天亮之后,她的“新郎”就要离她而去。因此,现在的一分一秒都是非常宝贵的,乘着他现在还属于自己的时刻,她要尽情享受,她要充分把握住比金子还要珍贵的时间。她绝不会让睡眠白白将时间消磨掉。她当前最害怕的就是梁育抗不住疲倦的催促而昏然入睡。所以,他主动提出要弹吉他,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在离开篝火足够远的一块草地上,梁育同他的女伴席地而坐。吉他刚捧到手中,一串接一串美妙的音符便跳跃在他的脑海里。他力求把所见到的自然景观同自己的感受完美地组合起来,他企图将自己同眼前这位少女的纯洁无邪的情感表现出来。乐曲从奇异的充满神秘色彩的乐章开始,逐渐引导到激烈奔放的不拘俗套的场景中,然后是轻盈流畅而且热情洋溢的音符由吉他这个中心向四周扬洒。最后进入迷幻般情怀缠绵的殿堂。

这段乐章开始有些杂乱,很多地方表现得不是很贴切,渗透力也十分平淡。远远达不到梁育意想中的要求。但是,他孜孜不倦,精益求精,一次又一次地弹奏,一次又一次地埋头苦苦思考。音符在不断地变换着,乐章在不停地梳理着,旋律在创造和升华着。每一次弹奏都有提高,每一次思考都有收益,渐渐地,乐曲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成熟,因而,也越来越具有震撼力。他太投入,太精细,对自己又太刻薄,对乐曲太过于挑剔,所以,他对四周发生了什么事情全然不知。

当梁育连续三次用心中初步定稿的乐章弹奏后,他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因为乐曲已基本上达到他所指望的效果。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身边围着许多着身体的少男少女,他们或坐或站,或躺或跪。有的男女相互拥抱着,有的则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大树。但是,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如痴如醉。他们被优美深遂的琴声所吸引,以至他们忘记了疲劳和黑夜,甚至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只差没有忘记他们自身的存在。他们随意摆出的造型以及他们对神奇音乐专注欣赏的神态胜过了当年罗丹所有的人体雕塑。他们再一次利用自然和自身绘制了一幅当令世界上最为生动而又最为伟大的人体艺术图。这实际上就是生活的精华,这实际上就是艺术创造,这实际上就是艺术的巅峰。这幅伟大的画面在梁育心灵上造成的撞击和启示可以说是空前的,也是极其深刻的。

他先是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这简直是美的集合,是大自然的杰作。别说是梁育,任何人看到这样的景像都会惊叹,都会拍案叫绝。继而,他脑海中的思维元素突然活跃起来,飞旋起来。最后,一股无法抗拒的动力迫使梁育重新将吉他抱起来。他渴望能将此时此刻看到的壮景记录在他的乐曲中。但是,他感觉头脑中一片空白,用什么音符和表达方式才能将如此美妙如此波澜壮阔的情景表现出来呢?这的确让梁育感到力不从心,望洋兴叹。

绘画艺术给人的是直观感受,它可以把作品拔高或者抽像。但是,作者要表现的思想内容必须用画笔将线条或者色彩涂在画布上,让观赏者从视觉上得到直接的影像。这样的表现方式要容易一些。文学艺术是通过文字、语言来表达自己希望读者了解和领会的东西,在文章上他们可以提炼、可以迂回、可以采用不同的手法和技巧。但是,他们想要表达的东西须要用文字来描述,通过文字转换成图像印入到人的思维中。可音乐艺术则不同,它所要表达的东西不能通过视觉传达给人们,而是通过听觉来让人们了解和感受作者想要表现的东西,这说明,音乐的表现手法比绘画和文学都要困难得多。然而,音乐的震撼力和感召力无疑是艺术领域中最为受人关注的一种艺术形式。

梁育深深知道,要将刚才眼前的那幅景像用音乐的形式真实地表现出来,自己目前的功力远远达不到,要使自己的艺术造诣提升到随意驾御音符为我所用的高度,决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光有生活体验是不行的,首先要磨练自己的轫性,然后要纯洁思想境界,还要使自己的修养更上一个层次,最后才谈得上搞创作。至于能不能拿得出有价值的作品,除了要有丰富的思想感情之外,还得看自己的天赋怎样。

不过,梁育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他已经为自己在找到奋斗的方向,尽管目前还停留在起跑线上,尽管前面的路程坎坷而又艰险。但是,他的心踏实了,一旦人生目标选定后,他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勇气,他感到有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在强迫自己奋勇向前。

然而,梁育在野人谷的生活体验并没有到此为止。当人们四下散开后,迎宾少女扑到他的怀里,她把他当成英雄,当成自己心中的偶像。她的目光明白无误地告诉梁育;他是她的,她要占有他。

可梁育不这样想,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呈现出自然和谐的美,这种美是他以往的生活中绝对没有的。南国的夜空,椰林与溪流,还有身边这位自然和自由结合的产物——纯情少女。啊!这一切是多么地完美,又是多么地令人痴迷啊!他要尽情地欣赏美,他要尽情地享受自由。尽情享受迎宾少女的爱抚和温柔,因为情爱本身就是自由和自然的集中表现。

肉体之间接触产生的美妙感觉通常会使人们忘乎所以,有时还会使人们忘乎理智。但是,梁育此时的体会是,精神上的陶醉胜过肉体上的愉悦。他甚至在想;作为社会人,精神上的需要可以说比肉体上的需要更为重要。那么,为什么社会人的这种精神需求却要处在自然人的状态下才能体现得如此明确,而且如此强烈呢?难道这就是人们厌弃社会的烦琐和压抑而向往原始状态下人们那种怡然自得,无忧无虑的根本原因吗?或者说,社会人对自然人的仰慕和崇敬正是出于社会人被社会困惑和束缚所至?

不管此时此刻的梁育是否已摆脱社会人的思想桎梏,他与迎宾少女的结合如同天与地的结合那样纯真而又顺理成章。从自然的意义上讲,交媾本身也是一种美,而且是最纯朴最感人的美。无论是西欧还是中国,无论是什么样式的艺术,现代派的艺术大师们都把交媾当成作品的永恒主题来表现。舞蹈艺术最为突出,它越来越多地将动物或者人类的交媾动作揉合在舞蹈动作中,这种创意最受广大观众欢迎。因为所有生物的交媾都是自然美的自然表现。而人类的由于具有社会性,因此显得更加贴近人们对美的欣赏和需求。

如果能将这种大自然造就的真实和原始美用音乐的形式表现出来,那不是更加激动人心和激励人们对美的向往吗!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使梁育的血液循环陡然加快了。他用双手垫在脑后,睁着大眼睛望着星空。无数的音符在他的头脑里狂奔乱跳,放纵的节奏在他心里横冲直闯,他力图抓住它们,驾御它们。但是,他感到力不从心,感到具有活力的音符最难制伏。越是这样,他的斗志越是高昂,他像一个喜欢强悍对手的拳王那样富于接受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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