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白回到望剑峰,最先看到的便是顾天明。
五年未见,顾天明似乎更加地木讷冷漠了,唇上已经长留了浓密的胡子,修炼的法剑却是换了一柄更重更精的镔铁剑,比起被秦守斩断的那柄尤要沉重和粗长。
李少白看到顾天明的时候,他正赤身裸体地坐在飞瀑之下,沉重的镔铁重剑横在膝盖上,神情专注,表情冷肃,对突然出现的李少白竟是视若未睹,斜也不曾斜一眼……
一直以来,顾天明和李少白在望剑峰诸弟子可谓两个极端。
顾天明最守门规,李少白最顽劣。
顾天明最勤奋好学,李少白最懒惰散漫。
顾天明是所有授功长老交口称赞的模范弟子,每位长老都是悉心栽培,李少白却是所有授功长老眼中的害群之马、是刺头,每位长老是恨不能将之逐出洞府……
李少白好奇地在距离飞瀑不远处的小桥护栏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望着闭目练功的顾天明,忽然开口问道:“天明师兄,你这样练剑,有用么?”
顾天明微睁双眼掠了李少白一眼,沉声道:“我在感受流瀑的柔性。”
“流瀑的柔性?”李少白挠了挠头,惑然问道,“那有用吗?跟我们天剑门的修行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顾天明耐心地解答道:“五年前我败在秦守剑下,师傅跟我分析原因,指出我钢劲有余而阴柔不足,所以才会折剑落败!从那时起我便每日静坐流瀑之下,感受流瀑之柔性,以期有朝一日,突破目前境界达到刚柔并济之境。”
李少白顿时听得来了精神,问道:“那师兄五年来可有悟出些什么?”
顾天明老实地点了点头,突然站起身来,膝上重剑挥霍之间已经来到了他手里,迅如惊鸿从流瀑之间一掠而过,流瀑依旧,重剑之上滴水未沾……
然后顾天明便凝视着李少白,意味深长地讲解道:“以刚击柔好比以剑击水,剑过之后流瀑依旧,如果一味求快求猛,则失之毫里,谬以千里。”
顾天明再随手一剑将重剑的剑柄置于流瀑之下,水流顿时便顺着剑身流淌下来,滴落在原先所未曾滴到之处。
顾天明便接着说道:“若是因势利导,则可随心所欲!流瀑如此,剑术亦然。至刚则折,至柔则亡,刚柔并济始能发挥剑术之最大威力……”
“说得好,看来这五年来天明你没有辜负为师的期望啊!”
一把宏亮深沉的声音忽然自修真洞府方向传来,顾天明立时收剑静立,便是懒洋洋毫无形象可言的李少白也急忙从小桥护栏上站起身来,老老实实地肃立桥上。
来人一身青袍,长袖飘飘,颔下长须飘拂仪容颇为不俗,此人非是别人,正是望剑峰首座――剑南天,天剑六魂中的杀魂。
“师傅!”顾天明和李少白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望着剑南天的神色里除了恭敬还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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