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情人节的前一周,覃明秀便坐飞机回到国内。这一次,阿尔没有跟来,而是带了两个负责他生活上的助理,男的叫马克斯,女的是艾米莉。马克斯和艾米莉都是亚裔,中文说得很好,因此才被阿尔选上来。
此番回国,覃明秀要为电影首映做准备。作为电影主演,一些重要地区的宣传,需要他亲自到场。从下飞机被高导派过来的人,接到酒店后。覃明秀就开始了一天一场的宣传活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首映礼那天,覃明秀等一系列主演上台和嘉宾做完活动后,才被放下台。下了台之后,回道自己之前的座位上,身边坐着的嘉宾已经不再位子上,电影要正式开始播放,大厅内的光暗下来。
一个人从旁边的座位上走过来,坐到了他的旁边。电影忽明忽暗的光线撒落在人的脸上,覃明秀觉得身边的人感觉有些熟悉,他的目光在停留在巨大的屏幕上,忍了一会儿,在片头快要播完的时候,迅速地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黑暗中,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点轮廓。看着大屏幕的人对他的视线非常敏感,黑暗中与他的目光对上,覃明秀立即收回视线,重新坐好,静静地看着电影的进程。
厅内除了音响传来的声音,还有一些稀稀疏疏的声响,但是总体来说非常安静。覃明秀盯着屏幕,作为非幕后制作人员,他是没看过成片是什么样子的,此时也跟在座的影评人和记者一样,都是个新鲜的观众。
电影的开头一处旧上海气息的维多利亚风格豪宅,此时辉煌的灯光从这栋奶白色的建筑里透出来,一位穿着校服的年轻人从一众奢华的访客中挤进去。这个年轻人样貌俊秀,眼中带着无忧无愁的纯真。他满身大汗挤进家中,抬头看到大厅中央,威严的父亲正朝他看过来,立刻蹲下`身体,扯了旁边的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小声说:“朝生,帮我挡一下。”
“秋白,你又逃课了?老爷刚刚问你是不是学校拖堂了。”名叫朝生的人长得高大健壮,穿着传统的长袍马褂。朝生父亲是个旧派人,连累儿子也得通身是个古人扮相。
“什么逃课?你别乱说话啊!”许秋白瞪他一眼,俊俏的脸蛋被室内的暖气晕染,越发显得唇红齿白,他说话的同时,偷偷伸头瞥一眼自己的父亲,见不再看这边,立即起身朝二楼的楼梯飞奔而去,还要扔下一句威胁语:“等我去换身衣服,再过来教训你。”
上海许家是有名的纺织大王,家里有五家纺织厂,一处机器厂,最近想投身金融市场,跟洋大人合伙开一家银行,所以一直在家进行交际,晚上的大宅灯火通明到天亮。
许秋白是许家的小儿子,头上有个大哥许秋巍,为人很是能干,已经是既定的许家继承人。许秋白是老来得子,许家主母生他时很是不易,熬了一天一夜,所以对这个孩子疼爱无比。整个许家除了他老子,没人敢动他一根寒毛。
他是个聪明嘴甜的男孩子,平时在学校撵鸡逗狗,惹得换了一家又一家大学,书读得半半拉拉。
沈朝生是许家管家的儿子,但是比许秋白要出息得多,大学毕业于一家英国人开的教堂学校,英文和数学尤其出色,已经开始进工厂做翻译和账房。
蜜糖罐子长大的小少爷,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家族日渐衰落,日本侵略中国之后,价格更加便宜的纱和布开始侵占国内市场,许家的纺织厂和机器厂不复旧日时光。父亲因病去世,唯一支柱的大哥,在一天回家的路上被日商绑架,被勒令贱卖家中开始有些好转的银行。
许秋白在这赤裸的掠夺中,认识到了唯有自己强大,国家强大,才能不被日本等外来的国家欺负。
大哥许秋巍因为绑架折了腿,许秋白开始经营家里仅存的几家商铺,曾经是下人的沈朝生回到了他的身边,帮他重整家门。
就在日本向中国投降之后,已经年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