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大四开学不久,房美月怀孕了。打胎后,房美月一个礼拜没理贾界。见了他就打。贾界说打吧打吧打我吧,随便打。房美月就收了粉拳。说,手疼了。房美月不理贾界也是因为疼。刮宫时,那么多种铁器在里边搅,剜心地疼啊。房美月一叫,手术的“寡妇脸”就损她,叫什么叫,别蝎理了!疼啊。疼什么疼,这时候知道疼了,忘了当初舒服的时候啦?房美月只能无声地流泪。曾经下过多少次决心,婚前一定要护住这个地方。严防死守。那回在宿舍一大意,贾界在她胸口下了“有片小树叶”的药引子,“钻空子”了,城池失守。之后房美月又下决心,只让贾界一个人钻,决不能再失守。牢牢坚守阵地,力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这下可好,竟让这个“寡妇脸”随便钻,出入境自由。当戴着胶手套的指头钻来钻去,泥鳅鱼一样,房美月不禁一阵痉挛。当然,她决不会想到,后来随便钻的还有西丰县城那个皮肉松松垮垮的一只眼老鳏夫……想看
一旦错过第二章(10)
此后房美月不断看书,只在“前七后八”的安全期才感放肆。贾界兴头上来了,不管不顾,房美月说,出事了下回割你!贾界故意诱导她跑题,说割吧割吧,挑肉多的地方割。房美月说,乱伤无辜怎么行?要割,就割肇事者!磕磕绊绊,他们胆颤心惊地走钢丝,竟相安无恙。在“联合国楼”,又出事了。出事源于9月17日,房美月的生日。房美月为贾界乱花钱买银筷子火了。当那双银筷子的“疙瘩”解开后,趁房美月的手还在贾界脖子上勾着,贾界一下把房美月抱到那个破铁床上,一个高蹿上去,野马一样奔腾起来。这种事像挂空挡放坡的车,启动了就停不下来。一对银筷子在一起,天天。他们也是,天天。偶尔想歇一下,不行。馋哪,天天馋哪!有时候,他们也想阻击一下欲望,可正为这个想法犹豫呢,隔壁“白条鸡”的*声“穿墙而过”……
咱也比量一下?贾界说。
比量就比量!房美月立刻响应。
怕也不行,房美月又打一次胎,又遭二茬罪。
房美月养得差不多了,贾界的“性趣”已转移到“眼白”那里了。
贾界说,我怕你遭三茬罪啊!
房美月呆不住了,要上班。她跑了不少公司,面试没有不合格的。贾界不让。贾界说,饭店不让你去,是怕你肉入狼口,公司不让你去,也是这个原因。你的长相不行。你的长相就是容易让男人犯错误。你要上班,第一把我毁了,我的脑袋非冒绿光不可;第二,毁了别的男人。别的男人如果见不到你,还是在河沿转,还可以挽救。见了你,肯定下水,肯定无可救药。房美月的嘴使劲撇了一下,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贾界这才收招:跟你直说了吧,我的公司注册完了,你就是女一号。
在家呆着没事,房美月就上街转转。走之前,她都要拿出怀里那张发黄的纸条看看。其实她根本不用看,纸条上的话早就背熟了,可这是一种习惯。看着看着,养母就从纸条里出来了:
孩子,俺那老头子抱回来你那天,说只跟你妈打个照面。你妈那张俊脸在墙角一闪,没了。老头子走过去,那个漂亮女人也走。老头子加快了脚步,那个女人感觉身后的脚步近了,回头看看,竟跑了起来。老头子叹口气,就不撵了。俺老头子说,那女人肯定是孩子妈妈,要不她怎么会看着我哭呢?老头子说,那可是少有的俊女人哪,漂白漂白的,瓜子脸,对了——右下巴上还有个痦子。老头子说,人家城里人说,那叫“美人痣”哩!
老头子那天上城里换豆油,赶个大马车。晌午吃饭,老头子把马车拴在城边子的一个小饭馆前边,进屋喝碗豆腐脑,吃两个吊炉饼。老头子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马车,生怕马扯开了缰绳。外边一个人都没有,偶尔有几只家雀找食吃,突噜噜突噜噜地飞来飞去,飞了落,落了再飞。快吃完时,老头子一口气喝光了半碗豆腐脑,一抬头,就看见那个漂亮女人的身影在马车边一闪。白上衣,黑裤子,非常干净的样子。要是别的人,老头子早就警觉了,一看是个女的,也就没在意。老头子转念一想,不对啊,女贼也不是没有哇,女的才“爱小”(偷东西)呢,就赶紧出来了。出来一看,车上的东西不仅没少,还多了一个包裹。老头子打开包裹一看,竟是一个孩子!白胖白胖的孩子!那个孩子见了老头子,居然还笑了一下。小嘴一咧,花骨朵一样,让人心疼。冷丁地,老头子想起刚才在马车边转的女人,抬头一看,那个女人正躲在墙角偷看,流着泪……想看
一旦错过第二章(11)
除了那张纸条,包裹里还有四袋奶粉、一个奶瓶子、五张十元的票子……
房美月第二次打胎后,又想到她的母亲。如果现在贾界不要她了,她大概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随便嫁出去,不计任何条件;要么独身打发后半生,混一天少两晌。那么,如果把孩子生下来,贾界再变心了呢?如果这样,她会不会走母亲的老路呢?想起这些,她的心就疼一下,刀割一样。况且,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二十四年前,“处女”的分量比现在重得多,那时被抛弃的女人怀抱一个私生子,将怎样面对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