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义演的事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
冬至,至极之冷,红叶落索,风枝萧瑟。沿途尽是一路崎岖颠簸,走得格外艰难,同行的人都在抱怨,唯裴子卿不言不语,专心致志准备着这一场演出。
到了目的地,尽管之前早就预想过环境的艰苦,却不想竟艰苦到了如此地步,孩子们的手脚已被冻的生了疮,指甲泛着紫的发黑的光,陈旧的棉衣已经露出些许棉絮,坐在没有暖气的教室里孩子们依旧听得出奇的认真,没有一个人走神。裴子卿看到这里的现状一阵心痛,他将自己的钱全部捐给了山区,还答应回去后会寄来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并且将帮助改善这里的生活状况。
孩子们倒是很喜欢裴子卿,他俊美的外貌温和的性格很快便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当同事们都不愿弄脏了自己的衣服抱一抱孩子时裴子卿却和当地的人一起生活做饭,并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习气与架子。
“小心。”裴子卿刚要走出去,就被身后的女子一把拉住了。
紧接着,房屋下冻的很长的一条冰棱就砸在了地上碎了开来。
“谢谢。”裴子卿道。
女子放开了拉住他的手,腼腆的笑,“没事。”
午饭时,女子在裴子卿身旁坐了下来,只是他正在出神,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你好像有心事。”
裴子卿回过神来,“是你啊。”
女子冲他笑笑,“是不是有什么事?”
“什么?”裴子卿被问的有些茫然。
“从来的路上到现在都没看你怎么笑过。”
“不是一直在笑吗?”
女子摇了摇头,“不是发自内心的。”
裴子卿看向她,“是吗?”
女子点了点头。
“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忧郁吧。”裴子卿半开玩笑的说。
女子不语,清浅一笑。
夜阑,裴子卿坐在院子里发呆,女子路过,停于他身畔道,“这么晚了,不休息吗?”
“难得清净,可以想些以前都没有仔细想过的事。”
“关于温董?”女子微笑着问。
裴子卿看向她,倏儿一笑,“你能读心?”
“能读你的心。”女子开口。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的暧昧。
“其实我是你的粉丝。”女子话题一转道,打破了尴尬。
裴子卿笑了,女子继而道,“从你出道我其实就开始关注你了,长久以来,你好像都是一个不屑追名逐利只专心致志与自己的心事相处的人。”
裴子卿听到女子的评价后愣了一下,“你似乎很了解我。”
女子没有说话,夜幕低垂,银河飘渺,那句很轻的“我喜欢你好久了”一出口,被风吹散到了很远的地方。
一周后,雪依旧在下,堆积的雪花已经几乎到了膝盖处。
董事长办公室。
温仪问,“联系到了吗?”
“还没有。”秘书回答。
温仪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愣了一下,她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去找萧魅告诉他帮我订好明天早上去马尔代夫的飞机票,并通知王总裁在我外出的这段时间他将全全代表我处理公司事务。”
“好的。”
秘书出去后,温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愈来愈大的雪,手指蜷进掌心一点点握紧。
雪还在下。时代公司对外宣称的是:温董劳累过度,需要即刻赴往马尔代夫休假静养。对内,只有萧魅一个人知道,她要去的目的地。她不允许任何人陪同,连萧魅也被强行留了下来。沿途颠簸崎岖,温仪一个人开着路虎整整走了七个小时。到的时候已是傍晚。
下车,还没村子,脚下突然感觉到微微的晃动。
有人问,雪灾加地震意味着什么。
某人答,意味着世界末日提前到来。
起初只是微感有震动,不一会儿,鸟禽走兽皆是不安,屋梁上结了很厚的冰碴子开始簌簌的往下掉。正在考试的孩子们惊慌失措,纷纷哭嚷着不知所措。
裴子卿意识到了山区的地震,赶忙朝着学校的方向。
他打开教室的门,紧急疏散学生往平坦无建筑的地方跑。天地剧烈的摇晃着,学校屋顶上的瓦片狠狠的往下掉,没出去的孩子吓得尖叫。
“趴下!趴到桌子底下!”裴子卿大喊着指挥,直到所有的孩子都安全撤离,这时,女子跑过啦一把拉住裴子卿的手道,“赶快走啊!”
可是没走两步裴子卿突然听到了教室里传来的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似乎里面还有一个孩子。他转身就要往回跑,却被女子一把拉住,“你不要命了?!”
裴子卿顾不得解释,一下挣脱她的手跑向了摇摇欲坠的学校教室。
房屋已经被大地摇晃的非常脆弱,瓦片一个接一个砸在地上碎了开来,孩子失声尖叫。
循着声音,裴子卿终于在一张破旧的课桌下找到了孩子,可是孩子已经被吓坏了,只是紧紧蜷缩在桌子底下怎么也不肯出来,裴子卿只好缓和了语气安慰道,“别怕,哥哥在这儿,你握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他将一只手伸向孩子,一如传世的西斯廷教堂天顶画中伸向亚当的上帝的手,欲在命运洪流之中紧紧相握,不离不弃。孩子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