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看着洛曜僵硬的表情,用那种无比冷酷的目光瞅了他们一眼,然后铁青着脸转身离开。
“洛曜……”她有些慌张的想推开忧冥紧箍着自己的手:“放开我,你让他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想他没有误会。”忧冥很理智的开口,好像对洛曜的反应刻意的视而不见。“樱,你是我的,我会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不想再担惊受怕,怕会因为一次小小的任务而失去你。以后取消你的一切行动,你只需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就好。”
夜樱怔住,目光里充满了哀怨,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那双冰冷却璀璨生辉的妖冶瞳孔。
“这算什么意思……你想软禁我么!”
“为什么非要这么理解,难道你不能理解为我这是爱你,不想你再有一丁点的危险。”
忧冥眼底泛起妖娆的暗火,他气恼这个倔强的小女人总是不能体会他对她的心。尤其是她总用那种充满慌乱、敬畏与凄楚的眼光看他。难道她对自己就没有感情吗?不!他不信。这些年来他见证了她的成长与蜕变,他相信自己在她的心上已经刻上了专署于他的烙印。
“不……”她垂下头,凄婉的看着他。“你只是自私的想把我当私有物一样留在身边,强迫我接受你所谓的爱,主人……你变了知道吗!我心目中的主人是那么温柔,他从不会要求我出卖自己的感情,更不会利用我报仇心切的心理来铲除异己。”
忧冥像黑色琉璃球般的眼睛绽放出一道逼人的寒光,那诡异的光芒映衬着他苍白的脸色更显阴森。他的确为了铲除罗森而利用了她。不光是因为那笔钱,还有和德瑞克签定的协议。德瑞克与他合作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杀掉罗森,垄断‘金三角’的毒品供应。夜樱能杀掉他最好,即便失手也可以暂时引开罗森的注意力,好让他有时间部署。
他太小看夜樱了,原来她早已猜到。
夜樱忍受着背上火烧火燎的痛,坦然自若的当着他的面走下床,就这么不着寸缕的站在他面前。
“请主人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要休息了。”话里透着绝对的无情与冷漠,甚至夹杂着心痛,眼睛里也迸射出坚定的光芒。
忧冥下床,走到她跟前,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的眼睛。
“夜樱,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第二十一章
普洛文古堡已经进入了盛夏,池塘里的睡莲吐露着诱人的芬芳,一切生机勃勃的景象却掩盖不了从其内部透露出来的凄凉。因为它的执掌者,统领了这所古堡近五十个年头的葛里亚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冗长的走廊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有的疾步奔走着,有的是来回渡步、每一下脚步声都是那么的沉重。
德瑞克和卓冰然倚靠在墙边,看着不断进出的护士和医生,偶尔能从门缝里望见那张象牙雕成的古董床。大床上的老者全身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而那些管子里的液体似乎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他依旧张大嘴大口喘息着,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但他的哼哼声早已被那些嘈杂的脚步声所掩盖。
“他还没来么!”德瑞克神色显得十分凝重,也透露出些许的不安,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临死前这么迫切的要见到自己那位不常露面的弟弟。
“我已经通知他了,他正从缅甸那里往回赶。”卓冰然也感到了他的急躁,不由冷漠的一笑:“你好像不希望他回来?”
“怎么会?”德瑞克的表情略显尴尬。“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担心那里时局乱,他会有危险。”
“哦,是么。”卓冰然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嘲讽:“放心,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声敲打着大理石的楼梯,裴焱自楼下走了上来,他走得十分匆忙,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
“他怎么样?”他问德瑞克,话语中有种难掩的沉痛与关切。
“不太好,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还是快进去见他最后一面。”
昏暗的屋子里光线被厚重的墨绿色窗帘遮挡住,四周弥漫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裴焱望着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他有那么一刹那几乎没有认出他。那个当年威风凛凛,叱诧风云的葛里亚诺教父如今却形同一具骷髅的苟延残喘着,努力保持最后的清醒。
葛里亚诺见到他露出了笑容,他挣扎着奋力扯掉了维持生命的插管,“你来啦?我亲爱的儿子……终于肯原谅我这个老人了吗?”
“我只是来送你最后一程,你的时代即将要结束了。”裴焱维持着冷漠,但内心却泛起一阵酸楚,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尽到为人子的义务,只因为当年负气的争吵,他决定再也不见他,可是当他听见他将不就与人世的消息,还是立即赶了回来。
“我的孩子,我知道你恨我,但……当年我是有苦衷才抛弃你母亲的,我……咳……咳……“
葛里亚诺剧烈的咳起来,一张老脸痛苦极了,裴焱想也没多想的走过来,帮他垫高枕头,喂他喝了口水。
“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别再说了,都过去了,妈妈她也没有恨你,她直到死……她直到死还是深爱着你。”
“那你呢?孩子……你还恨我吗?我狠心的把你们兄弟送去受训,而德瑞克却能在我身边接受高等教育。”
“我说了,都过去了。”裴焱对他微微一笑,他又怎么能忍受再折磨这么将死的人呢,往事随风,也许一切思想包袱真的该解开了。
葛里亚诺欣慰的一笑:“好……只要你不再恨我,我就可以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给你了。”
他在裴焱诧异的目光中继续说:“我要你成为第三代普洛文家族的教父。”
裴焱冷着脸:“不!我拒绝,你该把那个位子给德瑞克才对。”
葛里亚诺笑了一下:“你总是如此,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但我知道你是个出色的孩子,我有我的原因,请听我把话说下去,你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