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非因果,也是早有安排,上苍注定之事,往往不是人力所能挽回,也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这邱天佑长到三岁的时候,更是怪事连连,令人骇然!
邱天佑身体的生长发育比一般孩童都要早了许多,三个月已能爬行,五个月便已能言,到了三岁,无论是体格还是智力,都可堪比六岁孩童。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眼中的凶煞戾气往往也变得更浓更重,尤其是在月圆之夜,更容易变得暴躁、愤怒,疯狂如着了魔一般,连他自己都无法自控。在这其间,他先天具备的某些“异能奇术”也是屡屡展露,诸如双目一张,红光暴射,坚硬如顽石也都被击得四分五裂;一拳击出,三尺之外的物事脆则皆碎,硬则皆倒,寻常之人纵然身强体健也不能承受他一击之力。
贪玩是孩童心性,邱天佑自然也不例外。这小子天生胆大,窜高跃低、攀山潜水,他竟都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害怕,加之他性格易怒,常常拔拳头动粗,将同龄玩伴打得体无完肤、叫喊连天,为此没少被乡民怒斥和驱逐,日子久了,人们纷纷造谣,说他是魔星转世,现如今报复、搅乱人间来了!这些言语传到邱润世耳里,更引起了他的隐忧,眼见儿子行事种种,心想多半便是如此,说不定儿子还真是哪一位魔王转世,否则怎会发生如此令人害怕之异象?他妄自猜测,却始终得不到合理的解释,偏偏那无名和尚和江湖术士踪迹全无,竟是无人为他分担心中忧愁。
邱天佑虽然顽劣,但极重孝道,即使是在月夜狂性突发之时,父母之命仍是不敢稍有违背。邱润世为此常常感到欣慰,但此后不久,一件令他头痛如巨的事情又发生了。
“佛心镇”中人口众多,孩童也有数百,人们世代生活在佛门圣地之下,深知道德礼仪极为重要,便设有私塾多处。邱润世平时也是好学之人,自己虽非出自书香门第,但老丈人一家个个都是知书达理、学富五车之辈,便也将邱天佑早早送入私塾就学。岂料这小子天生喜动不爱读书,于圣贤之道不屑一顾,加之天纵奇才,常常说出一些有悖礼教的大道理来反驳先生,常常令得先生无言以对、瞠目结舌,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将之重重责罚一顿之后逐出师门,此后再也无人敢授之以学,镇上居民对此“魔童”更是敬若鬼神,退避三舍,吩咐自家小孩不许与其玩耍,于是,邱氏一家便与人们渐渐疏远了。
“佛心镇”虽远在九华山八十里外,但居民虔诚信佛,念及金地藏在生前及坐化后俱都造福乡民甚多,便在镇子以北数里之外筹资建筑了一座庙宇,以作供奉膜拜。其实与其说是“庙宇”,倒不如说是“草祠”来得恰切,因其面积并不甚广,只有斗室般大,祠中供奉金地藏泥像一尊。庙祠虽小,但香火不断,也不至于委屈了这位菩萨。
这日午后,阳光温和,发出明亮的万道金光覆盖住了大地,阵阵柔和的微风吹来,天地间呈现出一片安祥宁静之景象,令人心生慵懒又无比陶醉于其中。
自从邱天佑被人们视为“蛇蝎”、“怪物”、“魔鬼”之类的人物之后,邱润世便百般约束他不准私自外出,免得多生事端。如此一种孤独的生活,对于好动喜闹的他,那可真的是种痛苦的折磨,比什么都更难受。眼见如此大好天气,邱天佑小小心灵蠢蠢欲动,心痒难搔,忍不住便要溜出,但念及父母告诫,终是不敢造次,只好强自忍住。好不容易等到父母午睡小憩去了,这才偷偷溜了出去,随心所欲而行,却不知奔往的方向正是北方的金地藏小庙。
邱天佑走出“佛心镇”,远远便看见了那座小庙,只看了一眼,心头忽然生起一种异样感觉,郁闷而烦躁,便想转而他往。就在这时,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儿童嘻笑之声,有儿童高声呐喊,却原来是正有一众孩童在相互追逐,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闹得正欢。
邱天佑大喜,正欲小跑过去加入群童游戏行列,忽而转念想起了父母告诫:不可与他人小孩玩耍,免得玩得性起,出手不知轻重,误伤他人。想到这里,便犹豫着驻足不前。然而,邱天佑毕竟只是个三岁孩童,哪里控制得了自己好玩心性?终是抵挡不住玩闹的诱惑,向那群小孩奔跑过去。
那群小孩都是“佛心镇”上居民之子,邱天佑又是镇中大名鼎鼎的“魔童”,彼此间都是识得的,见他到来,忍不住都是一片唏嘘,不屑一顾,把他晾在一边,竟然置之不理。邱天佑见众小孩不让自己参与到游戏之中,心中虽然恼怒,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远远坐在一边生着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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