劾嵊执硬烛⊙壑杏砍觥?br/>
旭日又升起在东方,山林恢复了白日的生机。大树下,仓颉用铜刀在草地刨了一个小坑。仓颉吻了吻手上的毡靴,然后将毡靴埋进坑中。不一会儿,仓颉就给毡靴垒了个小坟。仓颉看看小坟,又去寻了一块小石板放在坟前。仓颉在石板上放了几个红红的山果和一只死山鸡。尔后,仓颉跪在坟前,又伤心哭道:“巴英啊,我仓颉对不住你啊,今生若有机会,我一定去白狼部落请罪,在草原的石山上为你凿刻一个石像……”
高高的延绵起伏的秦岭,就像古老的迷魂阵,牵马行走的仓颉不知迷过多少次路,枉爬了多少座山。有时转了数日,又转回原来出发的地方。纵然如此,仓颉用太阳判断方位,仍向西南前行,翻越着似乎总翻不完的山峦。不知何夜,巴英的马为寻找主人,竟不知去向。仓颉身上的皮褂已破烂,但颈上的狼牙项链却完好无损。仓颉刚穿过一大片垂挂着游丝般青须的森林,这时,一群山猴向仓颉追来。仓颉牵着白马崽望了望在树枝上跳跃的山猴,对这见惯不经的猴群,仓颉并没在意。没想到,追着追着的猴群却用手中山果,松果和小石子向仓颉打来。
面对猴群恶作剧的突然袭击,仓颉顿时火了:“妈的族,你们居然欺负到大爷头上了,口歪口歪,这不是找死么!”说着,仓颉便捡起地上的石头向树上的猴群打去。群猴见状,更来了劲,大呼小叫起来,更起劲地与仓颉对干。于是,林中即刻展开一阵人猴大战。黑虎却在草丛中无奈地朝猴群狂叫。山猴越来越多,仓颉身上头上不知挨了多少山果和松果。好在山猴使用的石子不大,否则仓颉早就被打得趴下了。仓颉见敌不过群猴,于是,跃上马背,夺路而逃。群猴见仓颉逃跑,有的追赶,有的乐得在树上欢叫起来。
此时,林中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虎啸。群猴惊叫着,转眼间就没了踪影。白马崽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黑虎对着虎啸的方向叫了几声,忙跑到仓颉身旁,夹起尾巴注视着远处。仓颉回过神来,用脚猛击马肚,箭一般向前奔去。这时,一只斑斓猛虎蹿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口,朝仓颉逃去的方向又吼了一声,然后,才慢慢朝林中走去。
山崖下,一条清澈的山溪,在林中蜿蜒流淌。仓颉拿着树叉,寻着水中的游鱼。黑虎也在溪中跳来蹦去,戏着水。仓颉终于叉到一条稍大的鱼,于是,仓颉坐在溪边的石上歇息。仓颉望着手中仍在挣扎的鱼,仔细观赏起来。山溪里没有大鱼,顶多只有稍比巴掌大一点的鱼,仓颉手中的鱼在张嘴急促呼吸,两腮不断张合。久久凝思手中鱼儿的仓颉,突然大叫:“口歪口歪,妈的族,这不就有了‘鱼’字么。”说完,仓颉掏出皮囊中的小羊皮,用炭枝描画起来。
不一会儿,小羊皮上出现有着长尾巴的“鱼”字形象,仓颉放下羊皮,抓着已死的鱼在水中旋转一圈,说:“喏,今天没枉过一天,收获大大的。”说着,仓颉切下鱼头,扔给黑虎,然后用铜刀刮了刮鱼鳞,剔着鱼肉吃起来。
落日,已坠下西边山峰。仓颉闭目坐在大树下休息。自巴英不在后,仓颉已养成黄昏小睡一阵的习惯,这样,他独自一人在夜里守着篝火或爬上大树睡觉精神要好些。黑虎永远不知疲倦地守卫着自己的主人。
待仓颉正在梦中神游,突然砰地一声将他惊醒。原来是黑虎追撵的一只黄灰色野兔,狂逃时一头撞上仓颉背靠的大树,顿时晕了过去。仓颉提起野兔,异常高兴:“口歪口歪,老天给我送来食物,我仓颉福份不小哩。”仓颉将晕死过去的野兔放在腿上玩了起来。过了一阵,仓颉从皮囊中又掏出小羊皮和炭枝,认真描画野兔的形象来。渐渐地,一个象形“兔”字就清晰起来。仓颉高兴站起,抖着小羊皮:“嘿,这不又有个‘兔’字了么。”
这时,撞晕的野兔慢慢醒来。它睁开发红的眼睛看了看,突然腾地一下跃起朝林中蹿去。当仓颉回过神来时,野兔已跑得没了踪影。仓颉气得一拳砸在树身上:“妈的族,到嘴的美味都飞喽。”
秋天到了,天空不时传来阵阵雁声。洛河渐渐沉寂下来,凤凰岭的秋草开始枯黄。此时,已逐渐成熟的核桃、山梨、柿子……已高挂枝头;枫树却张开双臂,向坑屋与草屋进进出出的人们,献上火一般吟唱。台地上,两棵老柏树下不远的坑屋前,黄娘急切地对仓碗吩咐:“碗儿,快去叫石娃娘和桑芸来,芹姬要生了。”说着,坑屋内传来芹姬的呻吟声和叫喊声。仓碗望望屋内,拔腿向台地的另一处跑去。黄娘又催促:“碗儿,快点啊。”
坑屋内,芹姬躺在用木棒捆扎的简易木床上,床上铺有一些干草和几张兽皮。不断呻吟和叫喊的芹姬,额头沁出豆大汗珠。坑屋中的火塘,燃着微微塘火,陶盆中煮有一些食物。这时,石娃娘和桑芸匆匆跑进坑屋,仓碗却将一串红枣挂在坑屋前。芹姬看看红枣,喘着气问黄娘:“娘,挂红枣是、是啥意思?”
黄娘替芹姬擦着额上的汗珠,说:“芹姬,这是保佑你多子多福的意思,也是祝你平安生娃崽的心愿。我想,你一定会顺利生出娃崽的。”芹姬点点头:“娘,谢谢您们……”说着,芹姬又疼得大声喊叫起来。
石娃娘低头看了看芹姬身下,对仓碗说:“快烧炽石,用水气熏芹姬下身,这样可以催生。”仓碗忙应道:“好的。”说着,仓碗钻出坑屋,从台地上抱进几个鹅卵石,放进火塘。桑芸忙端过一个盛水的陶盆放在芹姬身下。不一会儿,仓碗夹出烧红的卵石放进陶盆,陶盆顿时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水雾。黄娘立即抓起有些锋利的骨匕,守在芹姬身旁准备割婴儿的脐带。
这时,石娃在屋外大声问:“仓碗,芹姬生了么?”
仓碗:“石娃,你慌啥,你想看我哥的娃崽吗?”
石娃:“是啊,我是想看仓颉的娃崽。明年,你也得给我生一个娃崽才好。”正说着,坑屋外的石娃便听见婴儿的啼哭声。石娃又忙问:“仓碗,芹姬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仓碗兴奋地:“石娃哥,当然是女的,这下你高兴啦?”
石娃真的高兴起来,说:“当然高兴啦,女人才是部落的根嘛。儿女们不是大都只知母亲不知父亲吗。生女儿最好,以后她又可以做母亲。”说完,石娃摇晃着脑袋,美滋滋地离开了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