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
“你说他在不在?”
“听不准,可能不在。”
我的神经紧绷起来:谈话声来自枕头下面,像是两个女人在做什么坏事。后面的谈话内容难以分辨,只听到她们吃吃的笑。
我悄悄下了床,轻轻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胆魄和力量都聚升到最高值,猛得一下拉开了床。两声尖叫,什么东西连滚带爬由近逃远。
我的目光锁定在原本被床头遮挡住的墙壁,那上面有一个光溜溜的大洞,一阵阵阴风从里面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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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地自语道:“果然有点不干净。”
有些欣喜,或许我已经找到了寻凶线索上很重要的一环。为什么有这种感觉?说不清。有时候我的直觉偏执地厉害,让我对它害怕和讨厌,但最终却又不得不依靠它。
从离开我自己的家开始,我已经不畏生死。只要遇到有用的线索,无论如何我都会追查下去,不计后果地追查。
重新装束好衣服,取出运动鞋穿上,把鞋带系紧。踮着脚,轻轻将房门打开一条缝,把头伸出去向过道里张望了一下,每个房间都静悄悄,厅里亮着灯,赵孟德正坐在沙发里悠闲地翻什么杂志。
我将门锁好,拿出手电筒,晃了晃,却没电了。这会儿已没心思出外去买电池,干脆就这样摸黑钻洞吧。我在房间又扫摸了一通,实在找不到像样的武器,便只好从包里取出那把只有三寸多长的小水果刀。
将刀别在后腰上,稳一稳心神,蹲身趴进大洞。的确是大洞,直径应该有半米多,爬起来很轻松。开始的一段,洞道很直,洞底干燥光滑,流淌的风也清新自然。爬了有十几米,向右转了个弯,我的手忽然按到了淤泥里。这时,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由远及近,然后是哗哗的趟水声。脚步声很杂,我听不出是几个人,其实也根本没法断定那是不是人。是人还好说,如果大洞里窜出一匹变异巨鼠,危险系数将更大。
“谁?”我问道,又补充了一句,“别怕,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借点光亮。”
脚步声顿时消失。我的声音在洞道里荡了几下也掉进水里淹死了。
风已转湿凉。我试着起身,以防膝盖没入泥中。一起身才发现转弯后洞又扩大了,现在弯着身子就能行走。兴奋地加速前行,脚下的水越来越多,很明显,这洞是一路向下。我担心用不了多久就需要在水中游。
感觉走了很长时间,水已经没了膝盖。现在到了哪里,是不是已经出了运城地界?记得年幼那会儿,刚知道地球是圆的并且美国人就住在我们下面时,总喜欢跑去看人家打井,总盼着他们打来打去,打捞上来几个眼发红头发绿的美国人。
刚有点心不在蔫,脚下忽然蹬掉了什么东西,身子向下坠落。下意识的伸手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原来脚下开的洞很大,我根本抓不到边沿。
随同我掉落的是一股水流。我还没来得及做其他反应,脚已经稳稳踩在了地上,实实在在的地。头顶咣当一声似关闭了什么,便不再有水和泥掉下。
已经有了光亮,一盏小小油灯燃在一张大石桌子上,桌子上乱堆着很多古旧的书册。
冷,几乎是刺骨之寒。我全身止不住地抖,上下牙齿已经有了碰撞。
很大的一间屋子,空荡荡,却只有一人多高,显得有些压抑。我的目光在有目的地搜寻,因为一掉下来我就听到了很响的打鼾声,这种声音令我很踏实。
在那边,在小油灯的阴影中有一张黑乎乎的大床,床上有人蒙头大睡。看到了床上的被子,我心里一暖,大步走过去想与睡眠者利益均沾。
哗啦一声,我踢碎了什么器皿,立时升腾起一股刺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