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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洗衣服,洗完后全身舒畅,躺在床上将所有事情仔细思量。心头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刷完墙后的心悸。但又有所不同。那时怕得莫名其妙,现在怕的比较具体,具体怕自己精神错乱---在找到猎妻者之前就已经精神错乱。精神错乱后就算和猎妻者走个碰头又能如何?
昏沉沉睡了过去。无梦的沉睡,又或许做了很多梦,只是一个也没记下来。醒来时已经天黑。看看表,一个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您不是带着手表吗”,李慧玲,我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她。她在哪里呢?
刚刚六点半,本是太阳西照的黄金时间,只因为阴雨便将黄金涂成了黑金。黑漆漆的房间里我睡得很累。
洗把脸,从包里拿出一套新衣服穿上,取了旅行伞,摇摇摆摆走向大厅。我也想走直走正,但因为睡得头重脚轻,实在掌不好自己的舵。
“哈,下雨天,睡觉天!”
每次见到老板,他总是精力充沛。
我叹了口气,道:“唉,要不是饿醒了,我还能睡!”
“好岁数啊……”
在老板的感叹声中,我推门而出。走进雨中才发现撑伞没多大必要,已是牛毛细雨,淋着比干着舒服。自小习惯淋雨,上班后却娇惯了自己放弃了大自然的洗礼。今日就再寻一下旧时的感觉吧。
走出胡同,沿长街而行。正是下班高峰,车多人多。
人行道上,步行的居多。步行者中撑伞的居多,伞中花伞居多。用伞的人中女子居多。原来路上行人女子比男子多。男人们都到哪里去了呢?中国不是男多女少吗?
我眼望行人,用力将他们一一看清。我在尽量确定所处世界的真实。
“闪啊!”一辆电动车尖叫了一声,和我擦身而过,斜冲到马路崖子上才停了车。车上人是个光头壮汉,他支了车子,怒不可遏地冲我而来,“操你丫的,差点吓死老子!你……”
壮汉眼睛瞪得老大,变得有些结巴。我右手扶着左臂,指间有血滴滴答答落下来。
“你不碍事吧?”壮汉声音仍很大,但明显底气不足。
“没什么事,你走吧,”我微笑着说了一句,此时我相当平静,心底对这家伙竟有几分感激,因为我感觉到了疼痛,真真实实的疼,毫不掺假的痛。我又找回了自信。
壮汉绝没有想到我这样轻易就放过了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讹人和被讹。他见有不少人聚拢过来,便嚷嚷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自己向车子上撞,操!”边说着边快步赶回停车处,瞬间启动,一溜烟没影了。
我在旁人发表议论之前,抢先问一位白发老者,“大爷,这附近有诊所没有?”
“那边,红牌子底下,”老人顺口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