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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1 / 2)

如若那是深渊,却也是刚才那自称为夫的男人把自己推入的。既然如此,自是没有了丝毫怜悯,她小米,不再愿承受,宁可——玉石俱焚!

她唤过候在屋外的丫环,纤长的手指轻轻浮过依旧有他体温的棉被,这里,凌乱的显示着昨晚曾经缠绵过。

刚进得屋子的丫环有些微怔,那大少在此一宿,多少令她有些意外,当然这样的事儿在她看来,对这一向不怎受宠的九房妾侍来说,该是如同那甘霖一般,少则都会欣喜一番。可自个儿看到的,却是张如同那被切的薄薄土豆片一般,虽润,却苍白的容颜。而看向她的那双眼,却是那般清冷的,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是……钟洛罢?”只道开了口,小米才知道自己的唇舌已干涸到说话都带着微疼,她只得吞咽了口唾沫才找回自己那温吞的语调。起身,行至桌前饮尽那已然冷却的茶,微苦的茶这会儿喝下去却是甘甜的。

低垂着头的钟洛微屈膝,只应了声是。

诧异从她嘴里能听到自己的名字,她一度想过这彦府九房妾侍已然成了个哑巴,只是这些思绪都没有浮现到脸上,她维持那个恭听的姿势,静待这侍候时日虽久却从未多言过的女子开口。

“抬起头来!”那语调虽缓却毋庸置疑。

心儿不禁又是一抖,本暖的风吹在身上在这会儿倒显几分森冷。钟洛听话的缓缓抬起了脸,神情掩饰不住带丝惊恐。她怔怔的看着眼前优雅执杯于唇边的女子,黑发柔顺的贴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唇角勾着没有任何温度的淡笑。

“自今日起,我便唤你小洛罢。”放下茶杯,她的目光淡淡落在钟洛身上,却也字字铿锵。说完移了移身子,坐回床边,身体大半重量都倚于床头,眉起蹙,带丝疲倦。

微福身的人儿‘是’字刚收尾,床边的女子却又接了口:“这府上爱嚼舌根的人多,越是闲着了那两唇片倒会辛苦,我话不多却有点烦话多的人。你姑且是照料我的,不说要你死心塌地的,却也需要尽职尽责。该说则说,不该说的,莫多说一字儿……”

语气悠然,只是那语调中夹杂的锐利度,扎的钟洛腿软,硬是不知觉生生跪了下去。何时眼前这弱不禁风的女子开始变的这般可怕,那可怕却只是显在她的一笑一颦间。背后说三道四已然成了众人的禀性,这会她却宁愿自己是个哑巴,从未说长道短的评价过眼前的人。

“噔”

原本低眉瞧着指尖的小米闻声抬了抬眼,钟洛的跪却只惹来轻轻一声笑。她未起身,深邃而明亮的眼轻轻在钟洛身上转了一转。

这一声拌着膝盖上的疼痛让钟洛生生吸了口凉气,定眼瞧时才发现自己已然跪下了。令她害怕的却是这九太太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钟洛觉得那目光就像是瞬间穿过了她的衣物肌肤和骨肉,直直瞧着她心底里头。

钟洛的恐惧落入小米的眼里,再度惹来一声轻笑,她不惹人眼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丫环性子,她本就是丫环性子,只是这层保护层剥夺后,欺负她是丫环性子而监视一举一动这种事儿,她眼里头,是万万容不下的。

“起罢!”她拂了拂手,跪在地上的女子却依旧是那个姿势。撑起身子,缓步走到钟洛身旁,侧脸看着脸上依旧惊魂未定的丫头,看来刚才真把她吓的不轻呢?伸出手,轻轻扶了扶微颤的身子,钟洛才就势直起了身,却也只是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立着。

也才不过是个孩子,小米这样想了想,脸上的神情也跟着缓和不少。

第224章月影落下百合窗,花儿凋落为谁伤?

“罢了,往后该如何,你自个儿斟酌着点就好,昨儿晚上没睡好,我再休息会儿,若有人来扰,便说我安歇了,叙家常的往后有的是时间。”说话间疲惫浮上眉间,在钟洛反应过来的空挡原本靠于床头的人已经躺下,自行拢了拢被角。

一宿,她也确实没有好好瞌会儿眼。

睁着空洞的眼,她恨恨的盯着躺在自己身畔的人,她恨,恨不得噬了他的骨,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承受的痛楚让眼前的人千百倍来偿还,她却知道那些凭现在的自己,没丝毫胜算。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要的,莫不是彦子辰痛苦,莫不是这彦家的产业,而自己,何其“荣幸”,成了他为达到这目的中一块小小的石子。

―――――――

说什么天长共地久?他说是有乐同欢乐,他说是有愁共奉迎。至今恰似秋风过耳,杜薇逃出烟花院,万般恩情一笑勾……

只落得只身孤影,杜薇逃出烟花院,一场好梦一旦休。如拨乌云见青天,从良嫁郎非空想,天从人愿结良缘……

小米座于彦斌身旁,恬淡的看着眼前戏台上“杜十娘”一个纵身,跳入波涛汹涌的海里。她听到身旁已有几个女子低低抽泣起来,做不经意间抬首,现出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

“你怎的不哭?莫不是这戏子演的不好?”彦斌侧脸望向她,含笑的问。

“自然不是,若演的不好又怎会……”她的一双眼轻轻扫过全场那些抽泣的人。“只是想想,杜十娘这样也是幸的,早早看清李甲的面孔又怎的不好?怨只怨她太痴太烈,便只有抱着百宝箱带怒沉江的路可选择……”

彦子辰看着她的眼又生出几分好奇,见小米停住看着他,便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他的身侧也有一直静默不语的彦子辰,没向她看,小米却知道他也听着了。唇边沁着淡淡的笑意,戏终人也散,之前的那些戏子已退了下去,如今的戏台只有个青衣在那浅吟。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她轻轻嚼着这几个字,洋洋盈耳,“且看题,妙就妙在这一怒字,有孙富在场她离不开;就说她离开了,也得落人口舌间,不谈人家会怎样评她,可杜十娘这样烈性的女子,可能忍受多久?这一怒已超越她对李甲的痴情,她怒也是对的怒,对有天却不公的怒。可有几人在生死间,当道天不公的情况下,对心爱之人已‘万般恩情一笑勾’,还会继续低怨自己的身世之苦?还会紧紧纠缠于自己那从一开始就错的感情?这样想来又怎能哭的出来?”

“哈哈哈……照你这么说那哭泣的人倒显太女儿气了?”彦斌抚掌一笑,伸手抚了抚小米的头发,黑发如丝,他已渐渐习惯那软软的质感在掌间。

忍住要把他手掌拂开的冲动,小米只是摇摇头,无形拉开与他掌间的距离。“夫君问我便说,可断莫给我叩上这样一句惹人不顺的后话。”面目含羞,心底却憎:彦斌你为我不知道你为何唱这出戏?你却不知彦子辰不是李甲,我小米也成不了杜薇。

黑眸闪过一丝阴黯,却丝毫未能让人察觉,彦斌已执起一杯:“倒是说错了,为夫自罚一杯如何?!”说着一抑而尽,爽朗的笑声自他发出,眼锁着的面带羞恼的小米,旁人看来那眼确是宠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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