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打断老爸的话,不想再听下去。
“……凡凡,对爸妈不能总说不对不起。”一片寂静后老爸开口,有些不满。
我怔怔的看着他们,又看见老妈眼中闪烁的泪花。苦笑。除了这个,我还能说什么呢?因为太过熟悉,以为怎么说也无所谓,可每次要揭开那道伤,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开口怎么说?谢谢么?谢谢多了,总会产生欠意,就算对方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好了,先去休息吧。凡凡,不要再做这么任性的事了。”老妈终于开口,言语间溢着无奈。我却停着未动丝毫,依旧那么坐着。
他们起身,看我不动又停住,看着我,就像电影中突然卡住一般,维持着那个姿势。
“我没有任性。”我说,抬头看着他们。或许是因为之前喝了酒的缘故,我觉得自己突然间勇气十足。心里有那么一方一直压抑着的墙角就那么裂开,所有藏在墙角后的东西全都迸发出来。
“没有任性,我只是终于走出了那么一步。爸、妈,我只想要好好的生活着,跟一个正常人一样,可以单独去逛街、旅游,去看尽原本不喜欢,在这个社会却不得不适应的灯红酒绿。我不要去担心自己会突然间在某一个地方晕睡,黑暗侵袭自己知道旁边的一切却不能睁眼,我都不要再害怕这些,我不要!对不起,可是,我不后悔这个晚上所做的……。”
我喃喃说着,双手死死的攥紧。我看到他们听着从刚开始的怔惊,怔住,却惊愕的表情。老爸不再动,探询的看着我,而老妈,松开老爸的手朝我走来,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扬起了手,落下在我的脸上,她眼里的泪水也跟着那清脆的声音落下。我的话也在那一声响后截断。
第175章我的世界,颠覆了谁的生活(2)
“你不怕?我怕!你还以为你这不是任性?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关心你的人会承受怎样的担惊受怕?”老妈朝我吼着。我看着她颤着收回去的手,我知道她没后悔甩下这一耳光,如同我没后悔因为说出那些话而遭这一耳光一样。
我对她点头。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说。十几年,一天天走过,他们给我的宠溺无可比拟,真的,无可比拟!我参加唯一的活动便只有舞蹈,我没办法参加别的社团活动,没办法和别人一样不开心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在外面逛一会儿,我的身边总是有身影,杨兰不在,就是他们。他们不在身边我就没办法出远门。每天按时按点回来,不敢在路上耽搁一会儿,怕他们担心。
你就是个玻璃娃娃。
杨兰曾经对我这么说过,她笑的欢快。
可是被保护的太好的玻璃娃娃,身边没有一丝一缕颜色,除了纯净透明这个词儿被冠在她头上,还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我想拥有的,就因为这些,被抹擦的干干净净。我一直在逃避这些,可是谁都会觉得,我的生活,从来都不需要逃避任何东西,因为太过简单,太过纯净。
那样的日子,直到那个‘病’好转,我开始得到了一些。当那样的病再次光顾到我身上,瞒不住了,我又失去了得到的那些东西。
或许真如那句话所说,拥有了失去后远比从未拥有过要来的痛苦。我终于还是受不了。偶尔一个转身间便看到一个跟着的人影。不算太碍眼,却总归有些碍眼的,这样的日子,还是让我受不了了。原本的敏感我开始带着偏激。我开始反感那些词,对任性尤盛。
我看看他们,眼里无泪,牵扯了嘴角。话未说完,而我,必定要说完。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那样生活,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我的声音坚定到颤悚。
眼泪大滴大滴的从老妈的眼中滚落。我觉得自己罪无可恕,可却不后悔。
我真的不知道,酒于我,到底算不算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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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注定是个不安宁的天。
倾盆大雨。
我站在窗前,外面的风雨呼啸着,看着害怕,我却舍不得关上那扇窗。
还能想起,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说完那句话后老爸的大怒,旁边泡着茉莉的茶杯被扫倒在地。破碎。
我以为又会要在他们面前执着的站立多久,可是他们却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声叹息和一句未说完的话:“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我想,这是我的选择。
我倒在那张床上,或许,真该好好补个眠了。外面的雷声依旧持续。
再度醒来,脑海像是窗外的空气一样,清新的不渗一点杂质。
我露出爽朗的微笑,出现在老爸老妈面前。他们说,那道时钟都已转了两圈,我倒是睡的够好。微笑的神情像是一天前那场唇激根本不存在。
外面的天有些阴沉,寒风凛冽。
都说这天儿,说变就变,我想着,这天儿,其实不说变,她也变的挺快。
用衣服把自己包成一团,我去了记忆。一个人。
看到了聂味。她的发型总是不固定的换着,这次她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浓墨般的颜色,剪成沙宣头,衬着她的脸尤为小巧。
她看着我,眼眸平静无波。我在想,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迷恋上频繁的改变发型?可我没办法想透。
我们的话题总是在转圈,天气、旅游景点,不谈酒水茶水,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
聂味谈到了以后。在说那两个字的时候我看了她眼里闪过一茫然。她轻轻的吸了口气。
和她说话不用解释。我说聂味真不懂你。她并未多问,不过也回了一句:我也不懂你。
又有谁懂了谁?
我们只是努力的,在不断去理解别人,真要能说懂,太难。
第176章我的世界,颠覆了谁的生活(3)
桌上再次端上一份被辣椒染成鲜红颜色的馋嘴蛙,忍不住让人食指大动。我们吃的尽兴,只是这次是我辣到眼泪不住流,尽兴,美其名曰泪腺被刺激到。我想,这话多少是真。
聂味说,原来任何化妆品都敌不过辣椒,如今的你看上去可真是肤若凝脂眼波似水顾盼神飞。我说,辣着的那一会儿,我只知自己汗流颊背,吃的可谓畅快淋漓。聂味说,你总是喜欢把可以温婉美好的事儿说的这般利索而又让人无可奈何。我笑。我只知这才是真正的美好。
吹嘘一番后我很认真的问聂味,自己算不算在逃避。聂味认真的看着我,直到把我看到觉得自己不该问她这个问题,才边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