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电话另一端终于有了响应。似乎嘴里正塞着零食,有点含糊,然而正是我熟悉的声音。
我在思考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开口。
喂?谁呀?
没错,是她特有的腔调。既然已经接通了,我总不能挂掉,只好说――
是我。
接着是持续的沉默,比地铁隧道还要冗长。有一瞬间,我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晕厥过去。
不过并木有,对方显然已经从短短两个字里听出了我,过了好长时间也并未挂上电话。
我真的没想到能打通阿星的电话,所以事先也没有想好台词什么的,我想象着她傻傻的样子,觉得这种尴尬的沉默应当被打破,于是问:阿星你还在吗,你还好吧?在做什么呢?又边吃零食边玩跑跑卡丁车?
听起来阿星总算恢复了一点神志:没有啦。
我继续下去,虽然一边觉得自己纯属没话找话没事找抽:还说没有,又是巧克力加熊猫蛋糕加草莓果冻猛吃一气吧。
阿星: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真是啊,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恶习不改啊,没事就爱吃零食,一点都不注意保持身材,出落得跟水桶一样了吧都。
阿星:哼,要你管,你这白痴打电话就是特意要来气我的吗。
我:哪有,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阿星:会主动给别人打电话,不像是你的风格呀,看来你是闲得发慌是么。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让你想起给我打电话,你现在在什么鬼地方?
鬼地方?我的视线在周遭转了一圈,不禁微微苦笑,她说的某种程度上是对的,我果然很无聊,可是我很高兴她的语气变得随和,虽然不再是恋人,可以像个老朋友一样,彼此的默契依然还在。
我回答:我在一个哪里也去不了的地方。
阿星:切,你装吧,就会装,总是故弄玄虚,你就不能有点创意吗。
我:可我现在真的哪里都去不了,不能行动,无事可做,无法可想,所以才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阿星:你不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我:你是指不再见面的那些话?
阿星:没错。
我:可是我也木跟你见面啊,只是抱着一试的心理拨了个电话,你又没说不能通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