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惊诧道:“啸阴天王,凤凰落强盗之首啸阴天王,百步十八蛇的总瓢把子啸阴天王?”他一连叱出几句似有相同的话,似在问自己,又似在问别人,双目注视前方,难掩吃惊之色。
酒老鬼一动不动站着,始终面壁向断崖,犹如佛像一般。山风吹过,衣袂猎猎飞舞,他缓缓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张大胆正色道:“叱诧风云三十年,滇南头号匪首,黑道上号称和湘西阴阳双尸齐名,并同样都能使江湖闻风丧胆的啸阴天王,我哪有不晓得之理。”
酒老鬼又缓缓道:“既然你晓得我,就该知道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免得后悔丢了性命。”
张大胆仰望着天空,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酒老鬼道:“你笑什么?”
张大胆目光凛然道:“生又何乎,死又何惧,人生在世,但生畏死,乃鼠小之辈。”
“好一句鼠小之辈,说的好,有胆识,好气魄。”漆黑一片的竹林中,曾老头缓慢走了出来。他哂了眼张大胆,接下又道:“兄弟一身豪气,天地干云,真不愧是血”顿了顿,好象想起了什么?马上道:“真不愧是血性汉子年少出英雄。”说到血时,声音故意拉长了许多。
张大胆淡然一笑,目光炯炯道:“曾兄夸大兄弟了,兄弟哪有你说的那般好处。”
“曾老头子说的对极,虽然老夫是瞎眼,却耳朵还好使得很。看来张兄弟并不像坊间相传的那样胆小怕事,确实算的上年少英雄。”一阵阴沉的声音自林中传出,活眼神算面如霜纸,死硬发僵,轻声走到曾老头身后。张画师摇着折画扇,眼带微笑,洒脱地跟随走出,站立活眼神算身侧。
张大胆突见活眼神算和张画师,神情顿了顿,暗忖道,“深更半夜,曾兄和几个老鬼把自己唤至这里,不该只是为了夸赞我一番吧。”转念至此,又自忖道,“不管如何,相信曾兄是不会害自己的,如等有什么事,汝只听照办就是了。”
他挺了挺胸膛,目视曾老头,满脸俱是疑问与期待。
曾老头缓缓向前走出几步,直至离张大胆还剩两丈余地,突地停下身,正色道:“兄弟,你知道我们几个为什么要请你来此吗?”
张大胆眉目微轩,英风飒飒地说:“曾兄的事,便赴汤蹈火也不皱一下眉头。”他举起右手:“苍天为鉴,发此毒誓,如有异心,万箭穿心。”想起深夜曾兄把自己唤至此,必定有不简单之事,但无论怎样,也抵不了曾兄当年之恩情。
那是十二岁时,母亲刚刚亡世,他一下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一日实在饿得慌,偷偷跑到严胖子包子铺盗肉包吃,哪晓却让店中伙计撞上个正着,失措中,惊慌躲到对街活人寿衣店的佛桌下,窝到夜晚,才敢战战兢兢爬出供桌,不料让曾兄逮个正着。问清真相,曾兄把他领到严胖子那里,本已满腹后悔且仇生怨气的他,却万万没想到,曾兄非但替他给严胖子低头道歉,还付出了多倍的包子钱。以后的日子,曾兄就成了父亲一般照顾他,在心里他也一直把曾兄当成父亲那样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