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黄老头他总会抓来一些小鸟、刺猬、野鸡、兔子给我玩。有时弄好吃的也叫我去,都是极为少见的一些野味,他总让我吃得饱饱的,还要在我的小肚上摸摸,看是真饱还是假饱,走时还要带一点回去给哥姐他们吃。
一个人活到这么大年龄,也并不是他不需要家而是那个时代有很多因素,组合不了一个家。到时代变迁了自己年龄又老了,一切一切又离自己很远很远,也就不成现实。这可能就是命,一个普通人的命运。
黄老头屋里收藏很多东西。有时在地里挖出一块圆圆石头,他也要拿回去洗干净,摆在屋里给我们看,并讲解这是什么石头,有什么作用。只要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他都拿回屋,然后一件件放好。有一次他给我看日战时留下的日军头盔,刺刀,并讲它们的来历,这是我最爱听的,他百讲不厌,我百听不厌,永远是那么新奇。
这段历史是他一生的骄傲。
他还有一些古代铸币,古瓶,碗,玉器,动物铸相等等,每次我简直是大开眼界,他屋里居然是一个博物馆。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收藏品具有很大的价值,他将其中很多收藏品捐献给麻城博物馆,供大家欣赏。
那时他身体很好,经常帮队里晚上照看果园,完全是义务,不要任何报酬,而且他很负责。每天晚上七点他准时出发,扛着一根木棍,拿着手电筒,在果园里穿来穿去,经常走一些人不能走的地方,他说越是这样的地方,偷果的人越是喜欢从这里进来,这可能是他的经验。然而每次他都能顺利地抓住几个偷果贼,队里人又称他为“火眼金星”。
说起照看果园还有一段的故事。
那时我有六岁,是1977年的夏天。
夏天生产队里的事每天都是一样。白天一部分人卖水果,一部分人照看果园,晚上又有一班人轮流值班,照看果园,通常是两班。
果园里的人工渠道,整个夏天是整渠道的水,宽约10米以上。果园场建这个人工渠一方面是饮用、灌溉,另一方面是防止偷果贼。渠道是个天然屏障,没有渠道的地方就是一条宽约3米,深约5米的壕沟,而且里外种上野刺。照看果园的人只要守在各个主要路口,偷果人是绝对进不来的。每个人都配有能装三节电池的手电筒,只要一照那光拄直射很远,有什么事情尽收眼底。晚上值班的人通常安排很多,如有事情互相接应,没有谁能跑得出去。
可是在那个年代,苹果是当官的人,是城里人才能吃得到的东西,普通人是吃不到的。那时大家都是记工分,收入都比较平均,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简直是周边农村农民的一种向往。他们有时也禁不住口馋,没有钱买,只有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进果园里来偷点水果,通常陆路是进不来,一般是从水上游过来。
(bsp;有一次,黄老头值下半夜的班,其他值班的人都已经迷迷糊糊。黄老头就是没有磕睡。他穿梭在果园的边缘,也不打开手电筒,在草丛里时隐时现,一般人是很难注意得到的。通常他的经验是早上四点钟左右,偷果人都会选择这个时间来偷果,所以他特别注意。
当时如有苹果被偷,队里要扣当班人的工资,场部还要扣奖金。这对我父母及黄老头他们来讲是很重要的事。因为他们每月工资只有几十元,还要养一大家子人,工资和奖金对于他们来讲是相当重要的。
黄老头转悠转悠,忽然有一个身影一晃,而且草丛嗖嗖地响,就是不见人影。他大声一叫:“有偷果的啦,快来人,快来人。”其他人一听,马上跑了过来,十几个手电筒一起照了过来。但是还不见人影,大家在草里,树上到处找。慢慢地围到一个莲藕塘边,满塘的荷悠的清香。因荷叶多,杂草密。很难看出有人藏在里面,只能拿着一根棍子在这里打那里敲敲。
大家一致认为偷果人藏在藕塘里。若大一个藕塘,荷叶这么多,水又这么深,水草杂,又是晚上光线又不好。黄老头于是用棍子在水草里这里敲敲,那里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