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益山只悻悻的笑,这一群墙头草,今日能被自己三言两语引诱过来,真要去了世方,明日也能成为他人的棋子。
明伦倒舒了一口气,他最怕的是温煦华放弃对沈舒心手下留情,却咬死他儿子,如今看来,倒真如沈益山所说,陈家那边没几个人知晓这些文件的存在,他确有息事宁人的打算。这样的条件,对沈益山来说,绝对可以接受,只是女儿那里,不知该如何交代。而明轮已经开口,想再多争取点:“要不这样,阿煦,孩子呢,你们先抱过去。等过几年,我们保证阿心情况好些了,你再让他们见见面,孩子见不到生母,也不是个事。”
温煦华沉着脸并未答应,一看外间天色已黑,便起身告辞:“我和舒心之间总要有个了断,一直牵牵扯扯,对她就好吗?”
温煦华离开茶馆后,直接去了江妍家,果然,开门的江妈没什么好脸色,屋子里的田馨一见情况不对,赶紧溜回了自己房里。还未等温煦华开口,江妈便拽着坐沙发上的女儿往卧室里走去,江妍无奈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说什么说,你一个小女孩,势单力薄才会被人欺负,有什么话让你爸爸讲。”
温煦华赶紧拦住江妈:“妈,我和江妍,真有事说。”
江妈用了狠劲拍下那只手,抓着江妍回了房间,“砰”的把门给关了,而留在外头的江爸也没什么好口气,直摆手说:“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吧,过两天我们就把江妍带回去。你呢,过你的大少爷日子去,江妍以后也会有自己的路。”
两老心意坚决,温煦华厚着脸皮呆了一个时辰也就走了。他晚饭尚未吃,肚子饿得咕咕叫,驱车回山庄,到了半路才发现妈妈还在等自己,遂猛拍了一下方向盘,掉转方向朝馨园驶去。按理说,外公刚过世,他应该在上海多陪陪母亲,可眼皮子底下一大堆事,哪有闲工夫,只好让母亲随着来了s市,这还不能回山庄,两个女人共个丈夫住在一个屋檐下,那不逆天了。
回想起这两年,妈妈变得懂事好多,这次回来,自己说馨园空着,让她先去住,她居然没说什么就点头答应了,温煦华事先想好的劝她不要回山庄去吵架的说辞,一句也未用上。
果然,温珍容已经等得饿了,在这所空置了半年的房子里四处翻找,也没找到可吃的东西,只好把飞机上无意装在口袋里的饼干给吃了。她不会做饭,一时间也找不到外卖单,想打电话给温煦华,怕他正在做要紧的事,自己先出门去吃点,又担心儿子回来找不到自己。
、海阔天空(4)
温煦华回来见到这样的情形,一向挑口的母亲居然把干不拉几的饼干都吃下去了,嘴里直泛酸,赶紧带着她出去吃饭,进了电梯都还有些埋怨:自己到点没回来,难道不会先下楼找家饭馆吃点?温珍容什么也没说,只低着头听儿子训,那神情就像做错事的小孩。这下温煦华连心都酸了,这么多年来,她离开老公儿子,依然活得倔犟风光,是因为有外公做她的主心骨,眼下外公刚走,她心中的凄凉可想而知,自然的便想依靠着儿子。
温煦华吃完饭回馨园时,已有人在楼下大堂等了好久,这人背对着门口在看水池里的热带鱼,纤瘦笔挺的背影,头发往后梳的一丝不苟,不用他转头,温煦华就知道他穿的肯定是典型的英伦三件套。他拍了拍妈妈后背让她先上去,自己则往咖啡台走去。詹姆斯也转身走了过来,他脸色阴沉,见面一句寒暄都没有,直入主题,似乎毫不在乎自己有重大犯罪证据被温煦华捏在手上:“把孩子要过去,不说对阿心怎样,对你也未必是一种好选择。任何事情都不止一种解决方案,孩子归沈家,免了你的后顾之忧,舅舅和我父亲也都愿意出钱解决汇安的资金危机,一举两得,这样不更好?”
温煦华靠着沙发坐着,仰头看着詹姆斯,冷笑道:“这才是你愿意看到的结局吧,否则我很难以想象,你会是这一切的共犯,不,共犯都不恰当,是主犯。既然是医生,你就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你所做下的一切。我看在舒心如今的份上,不愿意追究,你们就应该谢天谢地了,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如果我不能要到孩子,一切免谈。”
“可是,就算你争到抚养权了,你也没有权利阻止他们母子见面。”
这真是个问题,温煦华倒想了一会:“是啊,我没有权利,不过,医生你可以办到的呀,连试管婴儿这么没把握的手术你都能策划成功,一张精神疾病确诊书应该只是小case,写严重点最好,让人觉得小孩靠近她就又有人身危险的那种,反正舒心现在情绪也不正常。”
詹姆斯怒目而视,温煦华被他看得不爽,内心的那点小疙瘩又起来了:“我这也是为你好,没了小孩,舒心跟我再无瓜葛。还有,你可以跟大家讲,为了她的病情,带她回英国啦,或者随便哪个地方,好不好全是你医生说了是,她这一生都可以是你的。”
温煦华的宽容大度出乎沈家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沈益山,他原本以为温煦华会以手上的那些文书做要挟,肆意提出严苛条件,如今他分文未出就可以消灾除祸,自然毫无意见,明伦夫妇虽然一直视沈舒心如己出,可仅是母子分离就能保住医院和詹姆斯,也举双手赞成,就连苏珊也觉得以女儿目前的状况,非但不能抚养孩子,再和那边牵扯不断,对她的病情也绝非好事。
当然这样的提议,谁也不敢在沈舒心面前提,想都不用想,她绝不可能乖乖签字。为今之计,也只有听取詹姆斯的提议,一纸精神鉴定,彻底剥夺她的民事行为权利。
翌日清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