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语速越来越快,细姨担心他们父子又会呛上,赶紧的去拍他胸口:“今天是大年初一,莫生气。有什么事情,好好讲就是了。”
温煦华靠在门边,道:“我等会就会去香港。”
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不了的总要去面对。对于未来,他已没有信心能够给予江妍什么,剩下的只是自己的负隅顽抗。
温煦华到圣安玛丽医院的时候,沈舒心还在熟睡,守在旁边的是詹姆斯,大她几个月份的表哥,也就是明伦的儿子。早年他和詹姆斯也算是朋友,只不过同沈舒心分分合合的那几年间,这位大小姐情绪一来,就喜欢去找詹姆斯诉苦聊天,对此,视表妹为一切的詹姆斯一直有意见,认为他对舒心不够好。后来去了英国,两人便是再也不曾联系过了。这个时候在,想必也是回香港欢度春节的,毕竟母亲沈亚莉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两人只互相打了个招呼,脸色都不太好。刚出生的宝宝就躺在一边的婴儿床上,温煦华过去看,没料到它刚好醒了,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温煦华看,一双肉嫩嫩的小手直往嘴巴里送,可惜老是够不着。温煦华把手伸过去,它条件反射般的抓住了温煦华的食指,再往嘴巴里送。
温煦华拼命压制这个小可爱是自己孩子的念头,把手抽了回来,离开婴儿床三五步站住了。詹姆斯也站在了跟前,边逗着小宝宝,边笑着说道:“虽然早产了快一个月,个头小了点,但它很健康。”只有这个时候,他一张姣好却无甚血色的脸庞,才有点熠熠生辉的表情。
温煦华没有再去看,只低声说道:“我想先做亲子鉴定,越快越好。”
詹姆斯逗宝宝的手停顿了一下,但温煦华有这样的打算他却并不意外,只道:“不能再晚一些?阿心如今情绪很不稳定,昨晚打了镇定剂才睡着的。”
“总是要检查的。”温煦华停顿一下,道,“你可以选择不告诉她。”
詹姆斯定定的看了温煦华许久,才出了病房:“你先陪一下,我去安排。”
温煦华觉得自己还是读不懂詹姆斯眼神中的意思,他实在不明白,两个30多岁的男人间,有什么东西不能面对面的来说,即便打架,也可以奉陪。更何况,他的那点心思,当年谁没看出来过,自己和沈舒心吵架,十有三四就是因为他的阴魂不散。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詹姆斯的气质中透露出一种英国式的神经质。他出身名门,祖父是英女王册封的太平绅士,父亲是香港医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信封基督教,在香港东西方文化兼容的多元社会里,他就像他的祖父那辈一样,恪守礼节、倨傲保守。温煦华当初以为念医学的嘛,压力很大,多少会有些洁癖,过上几年也许就好了。但如今看来,他同几年前自己所看见的一样,那种让人觉得阴沉的气质仍然未曾消失过。记得高家曾有人说过,那是个异类,哦,想起来,是高烜,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londonrain。
温煦华不敢坐在病床前,他既不想看到沈舒心孱弱苍白的脸孔,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脚步走向那张婴儿床。好在这里是圣安玛丽医院,明伦留给自己侄女的病房够大,他可以坐到外间的厅里去。
到了下午,温煦华抽完了血,回来一看,沈舒心仍未醒,便不免嘀咕:究竟打了多少剂量的镇定剂,才睡得这么沉。再想,这是人自己家里开的医院,眼下又回来一个医学天才,打多少剂量的实在无须自己操心。
他不愿在这里多呆一秒,可他必须等沈舒心醒来,孩子的问题始终需要他们来商量、来解决。他只启盼那针镇定剂也能治好她的情绪泛滥症,千万不要一醒来看到他就歇斯底里。他了解她,几年前约会,只要自己迟到三分钟,她就能任性负气、摔车门走人,更别说眼下。看来前段时间的温雅大方是装的,她本性并无多少改变,一旦受到刺激,就加倍的复原,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江妍脾气好。
可未等来沈舒心醒来,沈亚莉同沈益山带着煲好的鸡汤来了。詹姆斯怕他们闹起来吵醒沈舒心,赶紧到门口拖住妈妈,可五六十岁的阿姨就是嘴快,十几秒的功夫,她像被点了引线的爆竹,一串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谁让你来的,你是我们阿心什么人啊,没半分关系,我告诉你。打那么多电话找你,要你过来,你玩人间失踪,好啊,以后这个孩子姓沈,同你们陈家、温家没一点关系,你滚,现在就滚。”
温煦华的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即刻就给顶了回去:“是不是我的,还不好说。”
若不是自己的儿子拖着自己,沈亚莉真想把自己手上那盅鸡汤全都浇他头上去。沈益山也没什么好脸色,坐在厅里的沙发上,招呼他过去:“阿煦,你过来。我有话就讲,你不要在意,一个男人,本事可以不长,但是总要负点责任。”
温煦华皮笑肉不笑:“我也没说我不负责任,不过,沈叔,总要等到结果出来才行。”
“你不要后悔啊,无论是你的态度,还是你爸爸的态度,我都好不满意,你若不愿意认,这也没关系。我沈益山大可以当亲孙子养,之前同风水大师都讨论过了,沈思颉,这名字不错的。”
温煦华心里不由的耻笑,若真是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他求之不得,可这分明说的是反话。沈舒心绝不会那么容易死心,再说孩子留在沈家,莫说自己家族绝不答应,就算默认了,那也是后患无穷。
、谁的劫难(5)
对策他和思阳几个,想了很多,无一例外都必须以汇安的财务好转为前提,不过眼下这个已经妥了。上策是找到沈舒心当晚用药的证据,然后在媒体上匿名夸大事实,将圣安玛丽医院以及明伦给裹挟进去,以此要挟沈家同他签订协议,放弃小孩的抚养监护权;中策是与沈益山签订“割地赔款”条约,以陈氏产业来换取小孩的抚养监护权,金额到底有多大,取决于沈益山的胃口有多大,极有可能会倾家荡产,因此,陈家上下应该会力反到底;下策是假装愿意认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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