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八)班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印写着舍我其谁霸气,仿佛这个班级少了他(她)就马上会被学校编入普通班,打进“贫民区”。
这个班也许是我一辈子都要感谢的班级,因为它让我遇到了几位一辈子的朋友,交情之深,胜过大海。
开学的第一天,李鸿基像对待他带过的每一个班级一样说着一些一年重复一次的并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台词,这也是他的开场白。由于这样的台词时隔一年之远,所以今年的台词就会和去年的台词有些变动,但变动的地方并不多,只是适当的加了一些同意词。比方说,他去年会说:同学们,我是跨世纪的一代,身上的担子很重啊,你们要时刻的警觉着,精力要高度集中,只有这样才能在无涯的学海里苦做舟,才能在今年的中考之中力压群芳,独占熬头。而他今年说的就是:同学们,我们是跨世纪不久的一代,身上的担子不轻啊,你们要有一颗警觉的心,注意力要高度集中,只有这样才能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翱翔,才能在今年的中考之中一鸣惊人,金榜题名。
李鸿基讲完话后便吩咐我们做一次大扫除,下面有同学叫道,老师。昨天报到的时候不是打扫一遍了吗。此时李鸿基便皮笑肉不笑的对那孩子说,你昨天吃了饭的今天不照样要吃吗。那同学低头一想,这话果然在理,不再出声。心理的怨愤也只能化做食欲等待回家将它填满、抚慰。
我在的小组领到的任务是洒扫校园里的清洁区和把教室前走廊的地砖拖干净。我找组长要了一个洒水的小桶,装腔做势的走向两坐教学楼间的那个水池。打完水之后,我转身返回,在我转身回头的一刹那,突然看见张雯正站在我的面前两米处,她手里拿了一个盆子。画面定格在这里。
张雯对着我笑了一下,我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呆呆的手拿水桶站在那里。
你几班啊?张雯问我。
八班,你呢?
我二(九)班。
哦,我们班大扫除,我先过去了啊。
那再见啊。
我从张雯身边走过,心跳不止。回到清洁区,我心不在焉的洒起水来。此时,我将暑假的决心书忘掉了四分之三,只剩下最后一条:我要考重点高中。致使在我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忘掉决心的原因是——我今天遇到了张雯,而张雯的一个笑容就像一个静电屏蔽的仪器,将我的前三条决心全部屏蔽掉,只剩最后一条。
晚上放学的时候,我走向车棚准备取出自行车回家。走到车棚的时候,我看见张雯站在那里,矗立在她的自行车旁边,我的心不由的一惊。看到我过来,张雯婉尔一笑,对我说,你下课好慢啊,我等你半天了。我僵硬的笑了一下说,班主任说了点事情就拖了几分钟,你——有什么事吗。张雯说,不算是有事吧,就是——放假这么长时间,自从你那天晚上从我家走了后就没见过面了。我把自行车锁慢慢打开,听着张雯的话,没有做声。张雯又说,你这个暑假怎么过的啊。我说,出去玩了几天。然后就回来了,在家里一直呆着。张雯说,我也出去玩了,不过玩的不怎么开心。我推出自行车对张雯说,走吧,边走边说。
我们各自推着自行车慢慢的走出校门。此时我的心里开始趋于平缓,但心里又不免胡思乱想。
你这么些天怎么过的?我问张雯。
基本上是在家里,出去了两天就回来了。
我们又没话说了,踩着自行车缓缓的行驶着。街上的街灯一如几个月前那样的昏黄,我第一次依稀的感觉到时间过的好快,几个月,一个暑假,晃如隔世,物是人非。我心里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忘不了张雯。
哦,对了,我哥和我一个班。张雯突然说。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