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些小工,都是战俘,他们来自聚窟洲和凤麟洲,都是阿拉星球的后裔。瀛洲,长洲,以及玄洲他们的洲际联军,正在与对方打仗,那些洲实在抽不出更多的壮丁,只好挑一些俘虏来表示他们的诚意。阿拉星球,本来就不是蚩尤星球的对手,在金星与火星的争夺战中,他们也是屡战屡败,只是他们天生就是恐怖主义者,时常会采用一些毁灭性的手段,闹什么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要说单就居住的环境而论,本来金星、火星那两个星球更适合我们蚩尤一脉,只可惜统统毁于一旦,已经不再适合生命的发展……”
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在我们的词典里,火星和金星,应该算是一个发展相对成熟的星球,自有高度的文明占据。之所以没有选择它们,还是不想去惹过多的麻烦,相反地球倒是一块十分明确的处女地,不至于过分惹人讨厌。此说如果成立,那无意是一个昭示,蚩尤人和阿拉人,比我们轩辕人更早就了解了太阳系,在我们一无所知的时候,它们已经毁掉了两个适合生命的居所。
对于瀛洲为什么要跟风聚两洲开战,我倒是隐隐有闻。再掺上从形天那里驳来的一点货色,依稀能描出一个大概来。
据说是当年蚩尤人选址不当,才埋下了今天的祸根。蚩尤最初在地球上的圈地,都比较靠近地球的两极,最北的到玄洲,以及最南的是长洲,即使中间一点的瀛洲和祖洲,也相对偏北和偏南。而目前的地球,正进入又一个越来越寒冷的冰川期,天公不作美,在毫不留情地压缩着他们早已收归囊中的领地。冰封冰盖无情地的扩张,迫使他们不得不为寻找新的殖民地而征战。
炎洲横贯赤道,正好跟南北两极是一个绝然相反,仿佛整个地球上为冰川所驱赶出来的热量,全部集中到了那儿,炎热非凡,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过度的新陈代谢,很容易导致生命的提前夭折。
唯有凤聚两洲,以及偌大的中洲一地,临近赤道而又不挨得太近,从亚热带到温带,气候十分宜人,自然是最为理想的聚居地。只缘中洲的祖先,来自强大的轩辕星球,蚩尤和我们轩辕之间,不是没有交过手,蚩尤人心知肚明,但怕胜算不大。现在听导游这么一说,阿拉星球似乎永远是他们的手下败将,那么他们捷足先登的凤聚两洲,自然就不会再有片刻安宁了。
“在我们蚩尤人的帮助之下,风聚两洲根本不是他们联军的对手,只怕战争不久就要结束,这些俘虏也就能得到遣返了。只是现在不能太靠近他们,常言道黑甲鱼剖肚心不死,须防他们的临死一击。恐怖残忍,仿佛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一部分。据说阿拉人的血色,都比其它种群的要深……”
说时,我们已经见到了那座巨型神庙的雏形。这倒很象中洲的建筑风格,完全是依山傍崖。可能是怕将来神像太大,建好了屋宇搬不进去,在打地基的时候,神像已经雕塑的差不多了。粗一看,确实比山崖上的雕像精致了许多,细一看,却叫人不免暗吃一惊。
两个人头,其中一个竟然宇航员装束,跟蚩尤人一样,头戴蒜头面具,靠前一个,则是一个典型的旧人女子,不仅头上没见面具,就连身子也是完全赤裸,袒胸露腹,一对暴凸的乳房,似乎比身子还大了几分,典型的生殖崇拜意味。宇航员似乎不见身子,再一看,完全是跟那女子的背脊重合一起,毫无疑问,正是一副男女交合的实景。
在这些地球土著眼里,这一种景象可能仅仅是太过暧昧。在我看来,却是更生疑窦,尤其是在这块神秘莫测的蚩尤人的地盘里,表现得如此强烈,不能不叫人疑窦丛生,为什么地球上到处都在宣传和强化这一种难以用科学来诠释的理念,莫非现在的这些地球后代,真的就是外星来客与地球土著直接交合的结果?
尚华的角度,多少有一点看不清楚,不禁围着雕像走了几步,一旦明了,立刻就有点不自在起来,作贼心虚似的,偷偷地扫了大家一眼。见到逢蒙一脸坏笑。赶紧转过脸来。也算凑巧,正好与我的替身目光相遇,爰慧不由得心里一荡,当即想道:她还不乏羞耻之感,也许真是原身没变。我却有一点不以为然,羞耻之心,无非是高级文明最基本的道德观念,这种场面忽然需要这种感觉,只怕正是一种心地不纯的表现,一个心地时常暧昧的人,安敢轻易置信?
我的替身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正想寻找理由反驳,忽然一个箭步上前,迅速挡到尚华的背后,接着身体一歪,就被击倒在地,倘若不是逢蒙眼明手快,只怕他又得玩完了。
只见逢蒙正跟一个彪形大汉冷冷对峙,对方手握一根不长的钢钎,狠劲挥舞,只是慑于逢蒙的神威,始终不敢靠近。
看样子那个家伙真是想偷袭,恐怕他早已经藏身在雕像的基座后面,围着雕像转悠的尚华,自然首当其冲,我的替身,正好目不转睛地跟着人家,而尚华正在扭头顾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
但听几声吆喝,四下里立刻冒出几个人来,就跟那些侍应生一模一样,恐怕都是一些所谓的生物机器人。然而真正制服对方,却是那个导游女子,甚至都没容人看得清楚,她已经把那个人击倒了,后来的机器监工,只是帮着把人押走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仿佛是两个电影镜头的直接切换,与其说让人惊喜,倒不如说更加惊怖,使得爰慧本就未定的情绪之中,更添了几分忐忑。温柔可人的外表下面,竟是如此狠辣的身手,那些祥和宜人的环境之中,又该隐藏着多少杀机呢?
“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等到众人围过来,尚华已经把爰慧抱了起来,搁在一块比较平整的半成品石板上,用自己的身体当靠垫,用臂弯当枕头,另一手,还在他的疼痛部位上轻轻摩挲。逢蒙过来,熟练地轻扣了几个部位,不觉释然而笑。
“放心,根本没有什么内伤。幸亏背上的飞行器给挡了一下,爰公子只不过是受到了一记重震……”
拉开背部的拉链一看,果不其然,没见流血,甚至连一点青淤也找不到。逢蒙想要拉他起来,爰慧却很不情愿,哼哼唧唧半晌,方才起身。好在人家尚华此时此刻满心感激,一点也不介意。如此无赖,我都替他感到有点难为情:这个家伙,真是不可救药,如此一点小便宜,都不肯放过。